复又垂下去,样子颓唐而黯然“她们,可还好?”
谢春秋道:“我已经让她们在府上安顿下了,你不必担心。”
过了半晌,许平沙方才沉重的道:“殿下就是知道了也无妨,杀人偿命是我咎由自取,我无怨言,更不想因我生出是非,请殿下全了我这个心愿吧。”
谢春秋一听这话又开始头疼,她冷哼一声“似赵升这种人渣,若是让我碰上,下场比如今少不了多少,他是死有余辜,你难道要为这么个人渣搭上自己的性命,”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你爱护小妹的心意,我会尽我所能,救你出去。”
许平沙抬起头直视于她“我可否求王爷一件事?”
谢春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你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会照顾好许夫人和小妹,我堂堂容王府,两个柔弱女子还是护得住的。”
许平沙朝她跪下,缓缓俯身叩了一个头,眼中似乎有些湿润“多谢容王殿下。”
谢春秋伸手去扶,两人言尽于此。
她从大牢中出来,向大理寺外走,意外的看到了兰璟。
兰璟亦看见了她,行了一礼“容王殿下。”
谢春秋回礼“兰太傅。”
这大理寺通向大门的石道只得那么一条,两人少不得同行,此情此景,她恍惚生出一种清浊同流的错觉,若是被老秦御史看了去,不知作何感想。
若是平日,能与兰璟这般比肩而行,再多走几步,谢春秋那颗心必定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只是今日她心头压着石头,未能蹦得起来。
她道:“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太傅。”
兰璟回道:“下官本是来严大人处取些文书,亦未想到会碰到王爷。”
日光下,谢春秋眉尾那颗小小的红痣便如一点新染的朱砂,甚为鲜妍。
“那日连累了兰太傅,实在过意不去。”
“此等小事,容王殿下不必挂怀。”
兰璟还是那副清冷的声调,的确听不出半分挂怀,接着竟好似与她闲谈一般“在下听人说,许副都统之所以杀人,是为了替自己的亲人报仇,只是,自己却深陷牢笼,实在让人可敬可叹。”
谢春秋摇头“此人脑子实在只有一根筋,本王也甚伤头脑。”
说完立刻后悔,因她这话好似默认。
谢春秋觉得,她觉得每次面对兰璟,自己这脑子便不大好用,干脆打算闭嘴。
兰璟似乎今日颇有同她这位奸王谈天的兴致,接着问道:“许副都统一案,实在是令人唏嘘,不知此事容王殿下打算如何?”
谢春秋笑着摇头“眼下许平沙已签了供状认罪伏法,本王亦是无计可施,也只能去向皇上求求情,念在他军功在身,赏他个全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