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有外人,容王就不必装了罢。”
容王府中,谢春秋的房间内,小皇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幽幽的道。
他这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好似铁了心装死的人方才睁开了眼睛,一见到皇上,简直大惊失色,立刻便要下床行礼“臣不知皇上在此,未能远迎,臣失礼。”
然而刚刚坐起身来便被皇上扶住“容王重病在身,不必多礼了。”
谢春秋神色万分沉痛“臣不过偶感小恙,便得皇上纡尊降贵亲自探看,臣无德无能得圣眷如此,实在汗颜。”
小皇帝听了这话简直想翻白眼,但只是冷哼一声“哪里是小恙,方才太医院的孙太医都说了,容王你随军奔波,又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这伤深及肺腑,需好生调养,不然只怕,年寿难永。”
又拿乌黑的眼睛瞟了她一眼“你在朝堂上闹了这么一出,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容王现在身子骨虚弱需要静养,你可以放心了。”
谢春秋刚想说什么,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她捂着手帕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咳了半日,小皇帝始终冷眼旁观的看着她咳,十分的无动于衷,谢春秋咳够了,方才颇为虚弱的对小皇帝道:“臣也没有想到,不过去了一趟玉梁,竟还落下了病根,既然如此,臣以后只好在府中安心调养,这段日子不能效力君前是臣的过错,等伤好了必然继续为皇上,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的言辞过于恳切,情绪颇为赤诚,赤诚得小皇帝几乎可以信以为真了。
然而接着便听谢春秋道:“臣虽暂时不能为皇上分忧,然而心里却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我大周社稷的,”她眸子转了一转“不知臣出征之前,对皇上所求整顿军务之事,如今还算不算数?”
小皇帝冷冷看她一眼“容王放心,朕将你选的那两个人留在京中,为的就是此事,日后整顿军务,操练士兵的重任,便由这二人担当了,至于西北与其它国境朕都会下令增防,以后也会多多重视边防军事,增发军饷,培养将领,不止使我大周无可用之帅,无可用之兵。”
谢春秋此时也顾不得自己‘重病在身’,从床上起身,缓缓跪地,冲着小皇帝俯身一拜,沉声道:“皇上圣明。”
小皇帝将她扶起“容王不必如此,之前是朕多有疏漏之处,日后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皇帝眯了眯眼睛,谢春秋正纳罕他都是跟谁学的这幅样子,便听他道:“只是,容王一心要整顿大周军务,现在却把这么大个摊子都扔给朕,不觉得亏心么?”
谢春秋起身后看着小皇帝,她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小皇帝身量似乎又长了一些,她笑了一笑“云起与许平沙虽是臣选的人,心里却都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周的,在军务上必然可以好生辅佐陛下,为陛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这个朕自然相信。”小皇帝也抬眼看着她,虽然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神情,却忽然开口道了一句“不论如何,朕要谢谢堂姐。”
谢春秋心中万分震惊,面上却只是微愣了一愣,这一愣过后,她干了一件一直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