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她兀自站了一会儿,又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终是松口:“去明间吧。”
林时景进屋,裴洛正坐在黄花梨木的透雕椅上,手中两块玉佩严丝合缝,正是之前的信物。
玉佩上的并蒂莲图案清晰,裴洛看着那图案,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
林时景坐到她身边,小姑娘将两块玉佩放到桌上,低声道:“你解释吧。”
刚听到流言加上他故意瞒着不告诉她童养媳的事,她确实很生气。
可她也明白,流言做不得真。
最起码,她相信他不是被逼着带自己进京的。
她也不信母亲会拿昔日恩情要挟长公主,不过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
一下午的时间,她也渐渐气消了。
可这并不代表自己要对他和颜悦色。
小姑娘摆出一副很冷漠的样子,也不看林时景。
林时景见她态度缓和,眉目微松:“其实,母亲第一次与我说起你时,我不太想让母亲接你进京。”
裴洛蓦地抬头看向林时景,小姑娘瞪着他,眼里冒火。
林时景轻咳一声,继续说:“我不想瞒你。这两块玉佩,其实也不单单是信物之用。”
“当年我母亲离开之时,特意留下其中一块玉佩,本着就是缔结良缘的意思。后来裴姨病重,母亲便又在信中重提此事。她本意是想要接你到身边,若是将来我们有意,便可在一起。”
“这件事,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理解成童养媳。”
林时景直言不讳,裴洛反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她想到最初生气的原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后来想要带我进京,也是因为我救了你吗?”
“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也不止如此。”
裴洛蹙眉,她有些不明白林时景到底想说什么。
林时景也看出他的困惑,他拿起两块玉佩,似笑非笑:“小洛,我若真的一开始将实情告诉你,你当真什么都不会想吗?这件事你可以当作没有听过吗?”
裴洛张口欲言,林时景拦住她话,“即便你可以,可是人最怕心理暗示。暗示久了,总会让有些事情变得理所应当。”
“小洛,我不想有一日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你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裴洛忍不住攥紧衣袖:“你是不喜欢我吗?”
林时景闻言轻笑,他摇头:“这与喜不喜欢无关。”
“小洛,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任何一个人的附庸品,哪怕那个人是我。你应该明媚肆意地长大,选择你想要的,而不是别人安排给你的。你应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