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贵妃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不敢说出来。
宁王被拉出去,夏贵妃颓丧离开,承英殿渐复安静。
永靖帝站在窗前,久久不言。
章皇后自宫外赶回来,见他这副模样,柔声道:“陛下,长公主那边……”
“如何?”永靖帝瞬间回神。
章皇后轻叹一口气:“身子还是跟往常一样,今日是气到了。御医说,需要寻一处温暖之地去养病。可她不肯。”
“为什么?”
“她是想要等两个孩子定下来再说。”
两个孩子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永靖帝低头,帝王脸上第一次有了苦涩笑意,“她这是不放心了。也是,朕从前那样偏袒他,才致他如此行事。皇姐如何能放心?”
“陛下不要多想,长公主不会埋怨陛下。她最是关心陛下,妾身回来前,她还叮嘱妾身,要多多劝慰陛下。您若这样想,才真的伤长公主的心。”
“朕明白。朕对皇姐有诸多愧疚,她却从不放在心上。这件事,朕又怎能不给她交代?”
“宁王会明白陛下苦心的。”章皇后安慰。
“是吗?”永靖帝眼底尽是失望,“或许,朕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
沈星辞是未来皇储,他严厉教导不曾有一丝温情。
他将所有父爱给了沈星衍,却叫沈星衍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区别对待。
——
长公主病倒的消息一传到梅苑,裴洛和程语蝶立刻去看望。
御医诊治良久,长公主又喝了药。
两个小姑娘等在次间,等到章皇后离开才进去。
长公主坐在床沿,面色尚有些苍白。
裴洛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比往日里还要凉上一些。
“沈姨,您的手……”
“老毛病了,今日只是恰好犯旧疾。放心,将养几日就好。”
长公主目中有疲惫之色,裴洛和程语蝶不多打扰,让她休息。
远安侯在里面陪着长公主,两人走远了,裴洛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担忧。
“从前我觉得沈姨身子寒凉,今日更甚,是一直这样吗?”
“嗯,我在来侯府时,叔母便很畏寒。这些年反反复复,从未彻底好起来。尤其是换季的时候,更容易复发。”
如今春夏交接,时热时寒,反复无常。
常人不注意尚有可能生病,更不要说长公主。
稍晚时,宫中传出宁王幽闭府中三月的消息。
无人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隐觉得金都局势变换。
裴洛一直静心等着林时景回来,一听见他的消息,疾步出去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