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长廊上撞见,裴洛见他一身安好,提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你去过看过沈姨了吗?”
“嗯,”林时景步子放缓,足以让裴洛跟上,“不用太担心。父亲照顾着,过几日应该会好。只是金都这气候,母亲不适合继续住下去。”
“是要寻一个温暖的地方吗?听说庆安府那边四季如春,可以去那边修养。”
“嗯,我与母亲说过了。只是她想再等等。”
“等什么?”
林时景想起母亲说的,简略道:“秘密。”
两人走到小花园里,坐到凉亭中。
丫鬟和小厮都守在外面,现下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人。
裴洛想起之前那个问题:“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是想问我母亲为何会如此畏寒?”林时景一语猜中裴洛的问题。
裴洛点点头:“嗯,如果不能说,你可以不回答。”
“我可以回答一部分。”
一部分?
“圣上未登基前,先端王在朝中亦有争储实力。金都风云变换,争储日久,端王渐无耐心。他设计绑架我母亲,将母亲关在寒冰水牢中,让母亲受尽折磨。
“端王深知我母亲在先帝心中地位颇重,意欲将此事嫁祸给圣上。我父亲想方设法找到母亲救出母亲,一并揭穿端王阴谋。但母亲在水牢中待得太久,自此十分畏寒。”
裴洛知道些许前朝之事。
先帝最疼爱长公主,捧做掌上明珠。
端王此为,是触了先帝逆鳞。
林时景停顿半晌,声音渐低:“父亲与母亲本已商议不要孩子,不想母亲突然有孕。母亲拼命生下我,也落了病根。这些年反反复复,不能彻底根治,只能慢慢将养。”
林时景看似平静,目光中却透露出自责。
他到底,还是有些责怪自己。
裴洛看出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见他看向自己,认真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
“嗯。”林时景轻声一应。
其实他从未与旁人说过这些,心中的自责也从未叫他人看出来过。
但裴洛不同。
裴洛以为他还伤心,又安慰几句。
她一直握住林时景的手,直到感觉到有目光落在手背上,她才陡然回神,局促地收回手。
裴洛莫名生出些紧张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握林时景的手。
她看了看腰间的荷包,取下荷包,递过去:“送、送给你。”
送她自己的荷包?
林时景挑眉,裴洛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