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思阙突然觉得这个连抓她手都抓不紧的太子有些可怜,那小得可怜的气力,她刚才怎么会有错觉认为他有洞.房的能力?而且刚才也从女官那里得知太子跑去齐王那里,想悔婚的样子,大概他也是不想碰自己的吧?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更安心了。
她笑了笑,轻拍他的手道:“殿下,妾只是去熄灯。”
“等下,孤有东西要给你。”姬夷昌突然道。
姒思阙奇怪地看他一眼,但还是顺从他在他旁边坐下了。
姬夷昌从袖子内拿出了一个熟悉的旧物。
正是姒思阙当天被赵贤押着楚王楚后回去,逼迫她回去之时,被她摔碎在距楚一城交界沙土地上的陶埙。
那个陶埙是她从楚国带来的,满载了她满期能重归故土的愿望,当初摔碎了它,只是因为已经看不到回国的希望,亲自掐碎自己幼稚的幻想,逼迫自己直面残酷的现状而已。
如今这陶埙不但重新被寻回,就连碎裂的地方也教人给修补得几乎看不出来,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见思阙愣在原处不去接埙,姬夷昌颤抖着手把埙塞进她怀里。
“咳咳咳...吹首曲子给孤听。”他沙沉着嗓子要求道。
姒思阙不好推辞,当即用手里的陶埙吹奏了一首她以及姬夷昌都很熟悉的韵律。
那些离开故国的年月,姒思阙几乎每逢思念,便会坐到墙头吹这首曲子。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太子姬夷昌,也会时常来到业巷的墙头附近,听她的埙声。
思阙抱着陶埙一面吹,一面走到木窗的位置,刚才宫人被撤离的时候,有个木菱花窗忘了关,此时凉爽的风便从这半掩的窗溜进来。
思阙觉得这阵风吹得人颇舒服,便一边吹埙一边走过去,想把窗户完全打开,吹吹凉风去看窗外的皎月。
谁知太子姬夷昌却被这风冷得浑身发抖。
等思阙意识过来的时候,姬夷昌已经从床边走到她身边,在她转身的关头抱起了她。
“你身上...好暖和。”姬夷昌把脸凑近她发顶,抵在那儿。
今夜婚殿上怕热着姒思阙,没有让人摆放暖炉,但服下丹药的太子在副作用发的时候便最是畏寒的,尤其在晚上的时候。
思阙愣了愣,有些诧异,原来太子私底下是个这么黏糊的人。
思阙自幼便是个属火的身体火热的孩子,便是到了冬天身上也热乎乎的,时常因为怕热而在大冬天穿着一身薄衣四处走。虽然她也并不介意给他取暖,这倒还可给她降温。
但是若被一直那么搂着、黏糊着,她就有些意见了。
她放下了陶埙,僵着嫣红的唇,皮笑肉不笑道:“殿下,妾有一事不明白,还请殿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