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吞吐在颈后,有些热,还有些痒,像是故意撩人一般。
傅长烨微恼,心中暗想,今儿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她竟然还敢再来撩他,真的是太过放肆。
他偏不理她,偏要晾着她,要她好好反省,自己以后到底靠着谁过活。
她还叹气,还故作可怜?
明明可恨之人就是她,这个女人就是石头心肠,这么久了,对他除了利用,竟一丝真情都没有。
她但凡用点心,在他吻她的时候,都该有点回应,而不是勉强跟随,亦或是被动接受,甚至有几次因为心不在焉,磕到了他唇角。
所以,他故意咬破了她嘴皮,可她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可不就是没心?
黑夜深沉,傅长烨微微蹙眉,慢慢合上了眼睛。
愉景见他不动如山,她也不敢动弹,合着他绵长的呼吸,也浅浅睡了过去。
香烛燃尽,挂下一溜的蜡水。
翌日清晨。
傅长烨于一片清脆的鸟鸣声中睁开了眼睛,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上沉得很。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手肘上,身侧之人显然将他的胳膊当成了软枕,长睫如细羽般盖下,一手捏着他耳垂,一腿蜷在他膝上,将他实打实抱住了。
这时候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算计,也没有了故意亲近的做作之态,只是一个温柔恬顺的女子。
她的呼吸很轻,一声又一声落在他臂上,让他想起了昨日那铺天盖地落下的纯白槐花,还有槐花沾于唇边的清香。
其实,是很美的。
只可惜,刺儿太多了。
怀中人动了动,似乎要醒来。傅长烨不动声色,静看她如何反应。
愉景这一夜睡得其实很不好,夜里被热醒好几次,每次她都特地往床榻内侧睡,就为了离他远一点,不与他靠近,省得热醒了他,她徒增没趣。
可是,纵她怎么深思熟虑,她都不明白,自己一睁眼,怎么就对上了傅长烨如水般深沉的眼眸。
那眸中没有一丝温情,冷冰冰的,硬生生将她满头沁出来的汗珠给凉了下去。
她一点点后退,先是挪开自己的脑袋,再缩回手,最后收回自己那放肆的腿,心中暗恨,又丢人了。
可是,这不能怪她,爬.床的是他,不是她,所以怪就怪那个半夜三更,不要脸,出尔反尔,睡到她床榻上的人。
但,她也只是敢偷偷腹诽,面上却不流露半分。
她瑟瑟后退,做小伏底状。
傅长烨冷哼一声,收了半麻的手臂,撑起身子,准备起身上朝,近来都是他代理朝政,他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