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落针可闻,猫咪雪团先看看傅长烨,后看看瑜景,见着这两人都没有动静,便独自耷拉着脑袋,退出了寝殿。
门外,顾文武蹑手蹑脚将门合上,关住了一切繁杂世事,虽然他不喜欢总惹傅长烨不悦的瑜景,但是他也明白,这种男女之间的互相折磨,到底是甜蜜还是伤害,谁又说得清呢?
屋内,安静更比先前,月色落满他肩头,明明傅长烨在看奏章,可隔了许久,就是没有翻页声。
心事无声暴露。
榻上,傅长烨久等不到身后之人开口,无奈在心底叹了口气,微微侧身,余光扫过仍维持拜见姿势的瑜景,心头立马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她就喜欢这样怄他,有孕之人,都快做母亲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她的脚不疼吗?腿不酸吗?没有孕肿吗?
素心说,因为有孕,近来她腿脚浮肿得厉害,每每夜间腿脚都是搁高了睡觉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这样久站?做这种姿态还不是给他看?
傅长烨越想越火,恨不得将她按到榻上,命令她好好躺个十天半月,直养到白白胖胖才好。
罢了罢了,她不肯摆低姿态,那还是他让步吧,男人和女人计较个什么呢?
“水。”
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将瑜景从尴尬里拉了出来。她微微起身,忍着腿脚半麻,从壶中倒了半盏茶,小心递送到傅长烨身侧,他已经张开了五指在等她。指尖相触,他并没有急着松开,指腹沿着她指面一点点上移,最终将她的手整个覆盖。
过于留恋,所以哪怕是片刻的痴缠,都想着要好好珍惜。
好想拉着她的手,合坐于秋千架下,兴致起陪她一起荡秋千,没有情致便拉着她的手随意说说话,那样的画面过于美好,心生向往,傅长烨一时沉迷。
瑜景讶于傅长烨的举动,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原谅她了?想要示好?
“陛下。”瑜景低唤一声,想要将手抽回。
仿若是美好的锦缎被人撕碎,“哗”一声成为裂帛,傅长烨猛地从美好中回醒过来,立马放手,杯盏应声落地,温水尽数洒在了他后背上,剑眉微拧,化作一句:“怎么是你?”
冷冰冰,不着一丝温度。
他的态度前后落差太大,瑜景心头一滞,却也在这瞬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既用了药,为何还要饮酒?”
闻言,傅长烨似颇有兴趣地将手中奏章放下,回转身来面向瑜景,声线也不似先前那样低沉,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反问一句:“你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