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皇上拉着她的柔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疮疤,便让她居在皇宫偏门的摘芳殿中好生安养。
摘芳殿偏远冷清,林绿萼也乐得自在。
她休养了三年,皇上对贵妃赏赐丰厚,从未苛待。只是她病愈了,皇上也并未提过让贵妃侍寝。
“争宠?”林绿萼想到皇上那张阴鸷的老脸,她擦拭着面上的泪水,“晦气。”
蝉声阵阵,窗外红绿相间,宫人用粘竿捕捉树上的蝉。
林绿萼撑着下巴看着屋外景色,听到殿外宫道上传来的木轮声响,“怎么午后还在运送东西?”
“娘娘有所不知,康昭容怀孕了。”檀欣摇着扇子,吹起贵妃鬓发,“皇后命人送鸡、鸭、鱼、鹅进御膳房养着,让昭容娘娘时时能吃上现宰的……”
林绿萼兴致缺缺地打断道:“本宫入宫三年,宫中年年都有妃嫔怀孕,就是没见谁能顺利生下孩子。也不知康昭容是不是个福大的人。”
贵妃话音未落,便见婢女温雪从殿外跑进院中,她手上拿着装衣物的盘子,神色匆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温雪急匆匆地跑到贵妃面前,脸蛋红扑扑的,额上挂着晶莹的汗水,扶着桌子喘气。
“怎么了。”林绿萼把案上的茶水递给温雪。
温雪一口饮尽,“康昭容宫里发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林绿萼一扫方才的阴郁,顿时来了兴趣,柳眉上挑,杏眼瞪圆,“快讲,快讲。”
温雪喘息着说:“午后皇后去看望康昭容,不知怎的从昭容宫中搜出来一个假太监。奴婢方才从浣衣局拿衣物回来,路上听说皇后将宫中高位妃子都请去旁听此事了。”
林绿萼对镜看了看妆容,起身整顿衣衫,“檀欣,快传轿,本宫也去议事。”
温雪轻吁一口气,凑近更小声地说:“康昭容混乱皇室血脉,怕是与肚子幼子一同……”她抹了抹脖子,“皇后并未通传娘娘,许是让娘娘安心养病。”
“她不传本宫,本宫也不能不去啊。为皇后分忧,是妃嫔的职责。”林绿萼激动地搓手,这可比听腻了的戏曲有趣。
檀欣看着贵妃的神色,明显是想去看热闹,眼见拦不住,便去传轿了。
林绿萼走到院里等候,殿中的炉香远了,鼻尖萦绕着花草的芳香。
云水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云水清澈明亮的眼睛,总觉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