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刚伸出去,他看见了还挂在手上的那串佛珠。
他愣怔了半晌,看着佛珠,心肠又一点一点地冷起来。
他把手收回去,仍旧摆出一副清冷模样,说道:“王妃养在深闺,不想对床笫之事倒是所知颇多。”
这话让陆愔儿更加羞臊。她抬起头,看着邹临祈:“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看的闲书多了点儿而已。”
“闲书?”邹临祈俊眉一挑:“本王却不知,王妃家风甚宽,什么书都能看。”
陆愔儿勉强笑笑:“雅俗共赏而已。”
邹临祈看着她:“既然王妃遍览群书,眼睛一定毒得很。你来看看,本王不近女色,到底是因为断袖,还是因为……”他顿了顿,目光里浓郁的暗色一深:“不行。”
他脸上没有一丝狠色,可还是让陆愔儿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她刚才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依照现在的情况发展,无论她怎么解释,邹临祈都只会认为她是慑于他淫威而逃避敷衍。既然如此,索性把话说得再乱点儿,如此听起来倒有几分真诚。
“那我怎么知道啊。”她移开目光,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伸手随便拿起了一个小盒子:“我又没跟你睡过……”
邹临祈:“……”
陆愔儿:“……”
她是在把话说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她不由怀疑起自己来,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长起来的深闺千金,她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儿太厚脸皮?
她扭头偷偷去看邹临祈的脸色。
邹临祈并没怎么生气,反倒在她的话里生了些兴味,勾起薄薄的唇角一笑:“本王与王妃同床共枕两晚,王妃却说未与本王睡过。”身体略微前倾,看着她道:“那王妃是想与本王怎么睡?”
陆愔儿说话大胆,可脸皮委实还没厚到一定境界。尤其又被邹临祈幽深的眸子一望,她的心更加没出息地砰砰跳了起来。
她整个人无比紧绷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邹临祈近在咫尺的脸,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扭头避开他。目光四处乱晃,恍然间看到藏着医书的那个盒子,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王府的目的。
“王爷,”她猛然回头,认真地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
邹临祈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陆愔儿尴尬地道:“你别误会,其实我多少懂些医术,你让我看看你的腿,没准我能想法子把你治好!”
邹临祈微皱起眉,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你会医术?”
“是!”
“从何学的?”
“也没怎么学,不过是久病成医,又多看了些医书而已。”
邹临祈不信她,五王一党的人竟敢在他面前说出替他治腿这种话,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以为他是三岁小儿不成,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觉得他会相信她。
“不过是吃了几服药,就懂了医术,”邹临祈颇为讽刺地一笑:“王妃可真是聪明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