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想起自己刚才是在邹临祈的书房。因为有人过来,不得已藏在了书案底下,在薛贤念经一样的话声里睡着了。
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正奇怪,进来打扫屋子的萤枝看见她,吓得花容失色道:“王妃,你怎么会在王爷床上!”
她脑子还有些迷糊,没有回话。
萤枝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朝她走过来:“王爷的床榻从不容许任何人靠近的,王妃快些下来。”
恰逢邹临祈从外面进来,正看见萤枝急慌慌地要把陆愔儿往床下拉。陆愔儿满脸迷惘,不停辩解:“不是我自己过来的。”
“不是王妃自己来的,难道还能是王爷抱你来的不成?”萤枝急得脸都红了:“王妃快些下来吧,被王爷知道了可要糟了。”
陆愔儿已经看见了邹临祈,听了萤枝的话,赶紧套上鞋远远地离开了床榻,局促不安地在屋里站着。
萤枝扭身也看见了他,吓得赶忙跪下:“王爷饶命,奴婢委实不知王妃为何会在王爷床上。”
“是本王抱她来的。”邹临祈说得云淡风轻。
萤枝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僵滞在原地不动。
“你先出去,”邹临祈道:“本王有话与王妃说。”
萤枝垂头应是,站起来赶紧走了。
陆愔儿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邹临祈:“你……抱我来的?”
邹临祈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她初睡方醒的一双眼睛,说道:“方才薛少监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陆愔儿思量了一番。邹临祈与薛少监并未说什么有用的话,薛少监今日前来也只是想替三王招揽他罢了。就算她把这件事告诉给刘笃,对他也并无什么妨碍。
“前面都听到了,后面我睡着了,就没再听。”她老实说。
“听出了什么?”
“薛少监那人说话拐弯抹角,我没细听,”她说:“只是隐约听出他与三王之间走得很近。”
邹临祈看得出来她未说一字假话,心情好了起来。视线从她脸上下移,看向她略握着的右手掌心。
脑中又想起那天她摔在花瓶碎片上,手心被割裂的场景。她出身于高官之家,自小又受尽宠爱,想来从未吃过什么苦。可那日手上留了那么多血,她却是连句疼也没喊过。
“王妃回丞相府,手上的伤要如何解释?”他状似不经意地说:“常闻丞相与丞相夫人对你疼爱有加,稍有病痛二老就担心得紧。”
他口中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她。陆愔儿心里莫名有些酸涩,抿了抿唇道:“我不会让他们察觉的。”
“王妃倒是会体谅本王。只是以后该当心些,丞相家的千金,在我府里磕了碰了,我可不知要如何与岳丈大人交待了。”他重新看着她,目光发沉:“可要本王随你一道过去探望?”
“不用了!”她忙说,声气里有些紧张:“王爷若无事,我这就回去了,母亲还在家里等我。”
她不经他同意,提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