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焦只能想办法先让陆愔儿醒来,如今陆愔儿的医学造诣恐怕在他之上,她若清醒,或许能救活自己。
他拿出一根匕首,拉起陆愔儿的手,在陆愔儿右手虎口位置划了个十字。血登时涌了出来,疼得陆愔儿紧紧蹙起了眉心。
邹临祈在一旁看着,眼里满布血丝,心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浑身冷得像冰。
就是初初断腿的那几天里,他都不如现在这般疼痛。
他紧紧看着床上神色痛苦的人,越看下去,越觉得她有些眼熟起来。
似乎早在什么时候见过她。
仔细想下去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陆愔儿一直没有醒,丁焦只能加深了她虎口上的伤,直快要割裂她手上骨头。
陆愔儿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身处一片走不出去的梦里。梦里她被人踹到一处满布荆棘的山上,往左走不通,往右更是一片喷薄的火海。
她想睁开眼睛,只要醒过来,她就能摆脱这一切,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回去。
她握紧了拳头,胸口憋着气,眉心皱得越来越紧,最后终于猛地撑开了眼皮。
光亮汹涌而至,充盈着她眼前的视界。有熟悉的声音喊了她两声:“孩子!孩子!”
她扭头去看,看见了自己满面泪痕的母亲。
“孩子,你终于醒了,”蒋笙哽咽着:“千万撑下去,你要是死了,我可还怎么活。”
陆愔儿的眼珠略动了动,无比艰难地开口:“王爷……王爷可安全?”
邹临祈心口的位置仿佛被她这句话反复撕裂着。他过去捉住她的手,出现在她眼前,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我没事。”
陆愔儿松了口气,极累地合上眼睛又要睡过去。
邹临祈在她手上握了一把:“绾溪,别睡!”
陆愔儿在他的声音里努力撑开眼皮。
丁焦和蒋笙听到“绾溪”两个字,都神色古怪地去看邹临祈,颇为陆愔儿不值。
蒋笙把脸上的泪擦了擦,上前一把挡开邹临祈的手,坐在床边对陆愔儿道:“好孩子,你先别睡,你快告诉丁大夫,你体内的毒要怎么解?”
陆愔儿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哆嗦着手扶了扶自己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