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人,是被活活耗死的呢?”
那么,是谁耗死的,岂不就是明摆着的事了?
高庭衍脸色一肃,对窦近台道:“带秦讼师去见靖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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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家出事之后,靖成侯府就大门紧闭,一派死气沉沉。
那日宴席散去,范缙就当那场争执只是寻常,并未放在心上。甚至直到宁平侯府穿出沈束世子的死讯时,靖成侯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官兵上门拿人,靖城侯夫妇才知道宴席上出了乱子,自己的儿子出手伤人,而对方竟一命呜呼。
侯府死了一个世子,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宁平侯死了儿子转头就去京兆尹府报官,京兆尹哪经得住一个侯爷给自己哭天抢地叫屈,正想拿人,一听缉拿的对象也是另一个侯府的贵子,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然而,到底宁平侯府与如今的曹皇后连着亲,侯府和侯府,那也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眼见宁平侯府的曹夫人也哭倒在京兆尹面前,这京官一咬牙就丢了签字,要把范缙先扣在官府再说。
自己的儿子被缉拿,这事就很难再收场了。
靖成侯也算朝廷里颇为得脸的重臣,圣上倚重,太子晋王敬重,同僚尊重,端的是一身正派傲气。
然而自从范缙出事之后,他这个当爹的再直的膝盖也得往下弯,没少携着六神无主的夫人登沈家的门。
起初沈家是闭门不见的,靖成侯结结实实吃了几回闭门羹。但毕竟他们理亏在先,还是厚着老脸一次次登门。
之后不知为何,沈家倒是开门了,但宁平侯只寒着脸不置一词,曹夫人则抹着眼泪泣不成声。靖成侯夫妇一咬牙齐齐给他们跪下,以求宽恕一二,可对方既不受礼,也不说到底要他们付出什么代价,只是个卖惨,吊着靖成侯夫妇心里七上八下,让二人一口浊气憋闷在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侯爷,你说宁平侯府到底是几个意思?要说要我们缙儿杀人偿命,可他家却从未有过这样的说法,只露个惨样给人看,可要说准备高举轻放,到今天却一点也不松口,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
靖成侯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不发一语。
靖成侯夫人狠狠叹口气,又道:“再说他家那位续弦的曹夫人。那已故的沈束世子又非她亲生,此番遭了变故,她却肝肠寸断得活不成。一个继母而已,何至于如此?”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毕竟是那孽畜伤人在先,我们哪来的道理指责人家嫡母哀思过度?”
靖城侯没好气道,“我都跟这孽子说了多少次出门要敛着些脾气,可这炮竹似的脾气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改过,眼下惹出这等祸事,要我怎么办?”
靖成侯夫人弱弱道:“是饶是罚,宁平侯府既然不给个准话,要不问问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