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往里头看了好久,什么也没看清楚,扭头问他:“窦大人,情况如何?”
“郎中正在里头施针。”
高庭衍问:“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窦近台看一眼房内,走近两步低声解释起来。
“这个车夫姓石,叫石锐,是沈府的家生子,曹夫人嫁入沈府后一直替曹夫人赶车。我最近派人一直盯着他,听探子来报,说是曹夫人已经很久没再用过她那辆洋式的车了,而是换了一辆其他的车出门。”
“为什么换车?是因为坏了吗?”
窦近台摇头,“这个不晓得,好像曹夫人一夕之间忽然腻歪了那辆车似的。”他顿一下,接着道:“那辆洋式的车一直由石锐负责看护,不知为何今日忽然驾车出府,并一直朝京郊驶去。我的人一直跟着,跟到通河附近忽然看见冲出一队人马,提着弓箭砍刀,左右前后夹击,逼着石锐走不了原来的道,直直往通河奔去。”
秦山芙闻言心不由一沉,问道:“到底是谁在追杀这个车夫?身份可有查明?”
窦近台道:“那群人身手一般,不像是专门受过训练的兵士,跑得很快,但还是被我们活捉了一个。”他抬头看向高庭衍道:“是曹府的护院。”
高庭衍冷笑一声,眼里却绽出惊喜的光,“这是做贼心虚了。”他下意识又看向秦山芙,却见她拧着眉头兀自思索什么事,表情有些凝重,问她:“秦讼师可有什么想法?”
秦山芙嗯了一声,疑惑道:“我在想,杀一个车夫,需要这么劳师动众?”
窦近台怔了一下,“秦姑娘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单单除去一个车夫,主家要处理一个下人,多的是不声不响的法子,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窦大人,你方才说,曹夫人已经很久没用过那辆洋式的车了,对么?”
“没错。”窦近台顿一下,大惊失色道:“你的意思是——”
“杀人灭口恐怕是次要,销毁物证可能才是曹夫人的首要目的!那辆车去哪了?”
窦近台脸色霎时一白,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高庭衍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低斥道:“还不速速着人去找!”
“属下遵命!”
窦近台立刻调遣人手往京郊通河赶去,很快一小队人马便分拨从不同的门出去,在残阳里投下纷乱的影子。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遥远的天幕已显黛蓝,没多久天就该暗得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此刻去河里捞东西,还能捞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