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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便对着秦山芙和韩昼深深一揖,韩昼赶忙回礼:“好在窦大人的人手及时赶到,总归是有惊无险。”

    窦近台笑笑。当时他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在嘉利行里头,还是韩昼的人告诉他的。

    只是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有深究的必要,窦近台继续道:“二位吉人自有天相,据窦某所知,二位可能是头一回全须全尾地从那魔窟里出来的。”

    秦山芙一听这话便知道窦近台查到东西了,忙问:“窦大人都查到了些什么?”

    “我顺着姑娘给的线索,将近五年在官府登记的新人摸排了一遍,挑出些家境不太好的着人敲门去问,还真有不少婚前拜了月老庙后出事的夫妇。有些女子自尽了,有些则忍一时继续拜堂成亲了,但我们稍一提及月老庙,那些女子便大惊失色,半点不想提及。”

    秦山芙默然。

    她亲自经过一遭才能体会,在那种情况下,男人被洋人拿刀逼着行事,女子则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哀屈受辱,帐子里心如死灰,可帐子外却哄然叫好,甚至那屋子里燃着那种香,到后面那群豺狼会不会耐不住也凑上去……她不敢想。

    秦山芙不愿再想,稳了稳心神,道:“所以说……至少长达五年,不断有贫苦人家的男女去了那月老庙,再被里头的道士相中,引至耳室迷晕,拉到嘉利行供洋人寻欢作乐?”

    “正是如此。”

    韩昼皱眉思索,“可是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挑定了亲的下手?”

    秦山芙答道:“我猜,是为了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见三人望着她等她解释,秦山芙继续道:“整个事件,虽然男方也被胁迫,但最终受害最深的还是女子一方,如此一来,女子便是善后的关键。倘若是没有亲事的寻常男女,这么一番下来,女子便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失身于外人,必定无法接受,迟早闹个天翻地覆;而倘若男女已定了亲,任谁都会劝女子想开些,横竖是自己的夫君,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也就是说,定了亲的女子遭了未婚夫强迫,不仅身旁的人会劝她息事宁人,她们自己也能安慰自己,不再闹得鱼死网破。”

    秦山芙点头:“正是如此。但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做那些事,也有些自己死活看不开的,因而寻了短见。”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窦近台冷嗤一声:“这群洋人到底是什么癖好!真够下作的!”

    高庭衍默不作声地听了半晌,虽面上平静,可眼底却压抑着风暴,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这群番夷,占我大宪的地,夺我大宪的财,手中握着数条国之命脉,视王法为无物,肆意妄为,如今却还如此糟蹋我大宪的子民……”

    高庭衍是有自己的盘算的。

    这次这事洋人被抓现行,倘若能就此定罪,破了刑律不上洋人的旧例,再借此重创太子一系,便是铲除这些祸根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