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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瞬然明了了。

    宣国公府嫌她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不配与韩昼提婚嫁之事。可叹韩昼为此据理力争,却被打得下不了地,眼睁睁要看自己后半生受人摆布,是何等的苦闷绝望。

    柳全又絮絮叨叨跟她说了许多韩于两家结亲的考量,秦山芙静静听着,只觉心灰意冷。

    纵是韩昼看起来恣意潇洒,说到底也不过是家族里的一颗棋,半点自由也无。虽然于家如今毁了婚,可为了重振家族,他的婚事恐怕更不由他做主。

    婚姻于他而言,责任重于情意。眼见韩府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他又怎能抛却家族不顾,只圆他自己的心愿呢。

    秦山芙想得明白,可到底难掩心中失落,心头仿若罩着厚重的阴云郁郁滞闷,起身离去。

    她与韩昼到底有缘无分,只怕自此离去,以后更是再见面也难了。

    “姑娘,公子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柳全见她神色黯然,想起自己临行前还有一句顶重要的话未带到,忙唤住她。

    秦山芙驻足回头,神情有些恍惚,柳全一字一句清晰道:

    “公子说,姑娘顾好自己就行,不用牵挂其他。倘若喜欢了旁人便去嫁,若谁也不喜欢,那就别将就,一个人就好。无论姑娘作何选择,公子此生都不会娶其他女子,天涯海角,只愿守着姑娘一人。”

    秦山芙蓦地湿了眼眶,望着柳全诚挚的双眼,良久无法言语。

    韩昼这个人啊,因无法给她举案齐眉的承诺,便也不愿束着她,不愿让她为了等他,误了自己一生。

    柳全期待地望着她,问她是否有话带给去。秦山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觉得对他是负累。

    她是否该就此绝情回绝,也让他宽心嫁娶,好好过完这一生,亦或是与他承诺同样的事情,自此两人只能相望相惜,而不能相守白头。

    秦山芙心乱如麻,眼下是一个字也不敢说,隐忍许久,最终抬头对柳全浅笑:“你且告诉他,让他好好养病吧。”

    得了这么枯索无谓的一句,连柳全都觉得失望。可秦山芙却转身就走,半点多余的念想也不留。

    秦山芙心事重重回到家中,不想一进门就看到窦近台端着茶碗,一边品茗一边等她。

    如今窦近台已加封武成侯,周身气度更盛,只坐在那便有赫赫威仪,与往昔大不相同。秦山芙感到他有些陌生,下意识便拘谨了,想来他如今身份不一般,于是到他跟前要行大礼,却被窦近台抬手拦住。

    “姑娘与我就不必见礼了。一定要论的话,窦某还是姑娘名义上的表兄。”

    秦山芙倒是愣了一下:“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侯爷怎会突然又提起?不过是糊弄人用的假身份,眼下侯爷身份不同往日,若再高攀,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窦近台欲言又止:“是真是假,也由不得你我二人定论。”

    秦山芙心里一沉,微微蹙眉。果然,窦近台接着道:“陛下召你进宫。”

    秦山芙不言语,就像没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