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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来,他为她担惊受怕,梦萦魂牵, 怕她有危险,怕她受委屈。直到刚才,他也不能确定,定远军能不能及时赶到, 皇后会不会来。

    两军黑压压的人潮渐渐融汇在一起,短兵相接,喊杀声震天。

    华尘云一直带着人,护卫在一干老臣身边。华梓倾身后跟着大军, 她自己带着一队人马, 像锋利的尖刀, 飞快地插·入逐日军内部,为营救人质杀开一条血路。

    皇帝的目光, 一直默默地在人群中搜索、跟随着她,看着她长剑一挑, 将对方一员副将打落马下,又凌空一劈, 把后面正要出刀的敌人斩作两截。

    尸身栽下马来, 被血洗过的马儿受了惊,长嘶着,奋蹄狂奔。

    皇帝刚刚才在广慈宫里,感受过杀人的血腥气, 那令人作呕的滋味不好受。可他知道,华梓倾从小就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一身战甲,代替了脂粉红妆。

    盛世太平,从来得之不易。有人说华梓倾好命,多少名门千金梦寐以求的后位,她能轻易地得到。然而,在皇帝的心里,只有她一人才配得上凤冠后位,因为,她是真的为大燕河山流过血,拼过命,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倾心爱慕的女子。惟愿今生今世,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华梓倾说过,臣妾保护您。这一生,在皇帝危难的时候,她从未食言,从未缺席。

    那日,她冒险跳江,忍着左臂的疼痛,躲过了沈臻的追捕。

    亏了她水性好,小时候最馋红烧鱼,没少潜到江河里去捞;也亏了沈臻下不去手,这一次,她的胳膊没脱臼。

    上岸后,她马不停蹄地赶路,与定远军汇合。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她把皇帝给的密旨缝在了腰带里。密旨是一片极薄的绢丝,放在腰带夹层,她还特意在腰带上绣了花。

    当日,她落在沈臻的手里,沈臻曾命别院的婢女细细检查过她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刺绣的手感掩盖了绢丝细微的厚度差异,婢女只是吐槽了一句那拿不出手的绣艺,便把腰带丢在了一边。

    此时,定远军渐渐占了上风,而逐日军为了保护太后,还在顽强抵抗。

    随着逐日军败势明显,谢柳依神色灰败。她忧心的不仅是眼前的败局,她更担心的是,沈臻真的会如皇帝所说,不顾她的死活,直到定远和逐日两败俱伤,他再出来独赢天下。

    皇帝派出几名羽林军,全城张榜,公布沈臻当年监守自盗,通敌卖国的罪行,并且,查抄裕亲王府、别院,和他购置的所有院落。

    “你是在逼他现身么?”她笑意惨淡,脑子却依然精明,“其实,他早点还是晚点出现,对你来说并没有差别。定远军再强,终究不可能以一敌二,先胜逐日,再战威虎,总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朕是皇帝,不会像你一样,心中只有输赢。既用了朝廷的军饷,就都是大燕的兵马,朕不愿看着如此内耗,自相残杀下去。”

    谢柳依咧嘴冷笑,露出森森的白牙:“你真当自己是仁君么?你明知道他手里握着威虎师,还叫自己的女人领军来救你,你难道不是让华梓倾和定远军都为你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