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自然不可能让姝娘发这样的誓,这不过是姝娘撒的一个谎罢了。从前念着和李婆婆是同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必闹得太难堪,可如今都教人欺负成这样了,姝娘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在刘家呆的这些年,无论是刘猎户夫妇还是贺严都曾告诉过她,莫要太过软弱,不然只会教欺负你的人变本加厉。碍着孝道二字,她拿自己的亲爹亲娘没法,可这个一心只想从她身上捞钱的李婆子她没道理一忍再忍。
“你......”
李婆子哪儿听不出姝娘这话里的意思,两片干皱的嘴唇颤啊颤,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恰在此时,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急急的呼唤,只见孙二牛家的媳妇月兰端着个肚子,气喘吁吁地快步走来。
“姝娘,姝娘......可算寻着你了。”
“这是怎么了?”姝娘扶住月兰,“你这六个月的肚子,可禁不住这么走。”
“我,我婆婆......”月兰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我婆婆从树上摔下来,伤着了,你快去帮忙瞧瞧吧。”
“你别急,莫要动了胎气,我这便跟你去。”姝娘回头看了一眼李婆子,见李婆子冷着脸,淡淡道,“那李婆婆,姝娘先走了。”
方才姝娘那一番话,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赵木匠的事儿也定是没戏了,李婆子望着姝娘离开的背影,想起方才的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装什么贞洁烈妇,还不是因为年轻不知事儿,没尝过男人的滋味。要是尝过了,怕不是整日腆着脸去要。”
李婆子想起那一两银子就肉痛,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尖酸刻薄,带了些泄愤的鄙夷,说了一句还不解气,她继续碎碎骂道:“现在挑三拣四的,不过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再过些年熬成了黄脸婆,看谁还愿意娶你!”
她冷哼一声,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老远。
那厢,姝娘随月兰去了赵二牛家,二牛他娘正躺在炕上,左脚脚踝肿得老高,见月兰回来,急切道:“你这孩子,大惊小怪,我就是扭伤了脚,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孩子。”
“娘我没事儿,您快让姝娘看看吧。”
姝娘将月兰扶坐下来,转头去看二牛他娘伤势,她抓着红肿的右脚微微动了动,二牛他娘便痛得嘶了一声,姝娘不禁笑问:“大娘这是做什么去了,怎还从树上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