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坂口英夫这回早就对他怀恨在心。坂口为人十分骄傲自大,一向从不遵守规矩,而对待国人更是可以用“残忍”形容。而他面对徐敬棠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向他行礼,同时徐敬棠与宫泽秀中私交甚密。而坂口英夫大半夜的就私自将他关押,只怕也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思在里面。
坂口英夫偶然得知,宫泽秀中曾对徐敬棠说过他留不得,他们二人密谋他的事就是埋在坂口心中的一根刺。而在得到宫泽对他起了杀心之后更是坐立不安起来,他本欲直接与宫泽反目,却没想徐敬棠竟然直接送上了门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是坂口英夫怎么忽然腰杆硬起来了,他究竟掌握了什么确凿证据,可以让他有信心一举将徐敬棠置之死地的呢?
到了审讯室,这就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饶是徐敬棠,也被人五花大绑地直接丢在了老虎凳上。徐敬棠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坂口英夫就立马叫人将其痛打了一顿。他自然知道徐敬棠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一顿打就能解决的,而他明知道这样做没有用处,却仍旧为了报那日徐敬棠撞见他被扇耳光之仇。
直等到徐敬棠被打的满身是血之后,才又被人拖回审讯室来。坂口英夫冷笑着看着垂着头的徐敬棠,再也看不出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大笑起来,亲自拿过一盆浓盐水兜头就是一泼。
浓盐水渗入徐敬棠皮开肉绽的身躯,刺骨的疼痛一下刺激了徐敬棠的神经。他缓缓睁开眼睛,盐水混合着血水流入他的眼睛,蛰地他双目血红。
徐敬棠吐出一口浊气来,扬起头望着坂口英夫。
“坂口英夫,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法租界,还由不得你们撒野。”
坂口英夫却似乎没有被他威胁到,藏在小胡子下的嘴巴裂开大笑,“督察长大人?哈哈哈哈,我希望你看到这东西之后还能如此义正言辞。”
话音未落,一宪兵将一个东西递给他。
坂口英夫把玩着手里那个十分机巧的打火机,试图欣赏徐敬棠脸上的仓皇失措,只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徐敬棠冷静地望着被他攥着的那个打火机,身后却是出了一层冷汗。
那只奥地利产的打火机,本身的稀有预示着主人的身份。
坂口英夫暗恼徐敬棠的镇定,气急败坏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打火机凑到他的鼻尖,“噔”地一声点燃火苗。
火苗映照在徐敬棠和坂口英夫的眼里。
“督察长大人?你还不知道吧?军火文件丢失一案,都是我宪兵队在调查操办。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们多日搜查,还真叫人给搜出来了。那文件就藏在汉德酒店的花房里,而这枚打火机就是意外收获。”
“可是当我们赶到文件标注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军火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督察长大人,你说那批军火应该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呢?”
坂口英夫将打火机丢给一旁的宪兵,死死地盯着徐敬棠,“可是很不巧,当我们往下搜查的时候,才发现这枚打火机全沪市只有一个。之前是宫泽先生的心爱之物,后来就给了督察长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