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关于法租界的了。”
“哦哦,您这么说我不就晓得了么。”甄鸣荃连忙道,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试探道,“难道大人是想从鄙人这买点什么?您放心,这消息我还未曾出手,您得到的消息应是假的,是我特意放出去的消息。您放心,您是头一个。”
“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怎么确定你的消息确凿?”
黑暗里神秘人又开口。
甄鸣荃连忙道,“您放心,这消息别说沪市,就是放眼全中国那都是独一份的。这是我从一法国议员手里买到的,而且他已在返程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没人会知道了。”
甄鸣荃只顾着表忠心,又想要做成这笔生意,又道,“您放心,这绝对是爆炸新闻,但凡传出去,那是国际战场都得颤三颤的,绝不会吃亏。或者您不放心,不必给我钱财,只需给我一张去香港的船票,我便将这消息告诉您,您也不必担心我会说漏了嘴。”
“好啊。”
那神秘人笑了,“你说是爆炸新闻,倒不如我来猜猜,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没等甄鸣荃说话,就听见杂物间里传来声音,“你口中的爆炸新闻,就是法国即将投降的消息吧?”
甄鸣荃愣住。一时间额头汗如雨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在此刻却是无法思考片刻,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这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动作,是人在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近时身体的动作。
事情已无回转余地,而他也再无价值。
“这不是巧了,我手里的独家消息同你的一样,你说,这得怎么办呢?”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混合着杂物间冗杂昏沉的臭气,窗外有鸟飞过,阴影投射下来像是黑白无常伸出的长舌。
“饶命.......饶命啊.......”
甄鸣荃颤抖的声音在一声枪响中应声而灭,屋外惊起一片乌怏怏的鸟雀。
待天色昏暗下来之后,徐敬棠这才回到家中。涌星开了门来,一见到一个完整的徐敬棠正站在门口冲她微微一下,这下跌宕了一整天的心这才得到片刻休息。
“怎么样?还顺利么?”
涌星接过他的公文包,徐敬棠点点头,三言两语概括了元空做的一切,又道,“一切顺利,已经解决掉了,估计明天就能见报了。”
“甄太太那边,找机会塞给她一张船票吧。毕竟之前她多么想要出去。”
徐敬棠的嗓音里满是漫不经心,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只是寻常。涌星本对甄鸣荃并无多少好话,然而却因近日频频与甄太太交好,如今却不免心下有些自责。
“我确是无脸再面对甄姐了。这几日甄姐待我,如同姐妹,而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