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他的下属,他手里究竟掌握了多少人的资料,我也是一概不知的。”
徐敬棠道,“放轻松些,就算真的是老胡叛变,但他是个成熟的情报人员,必然也是不会对日本人抱有幻想的。而他手里的情报就是他保命的符咒,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而他对我的这些行为,很显然,他是想把我这一个安插在沪市上流已久的火山推出去取悦日本人。”
“所以,潜伏在沪市的其他同志暂时都是安全的。而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确认那个叛徒是不是老胡,然后上报组织,给组织预留出撤退的时间。”
涌星点点头,脸上愁云难消,“可我已经彻底暴露在他的眼皮之下了,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没有人接应怎么可以?”
徐敬棠听到这个却是笑道,“放心吧,过不了两天,宋雁声就会送个趁手的帮手给我的。”
迎着涌星奇怪的目光,徐敬棠解释道,“文伯焉已经和宫泽搭上线了,他是个急性子的人,忍不了别人与他旗鼓相当太久。”
涌星点了点头,她虽然焦急担忧,但理智让她明白在这场别人在暗他们在明的棋局里,她成了最危险的风向标,她能做的只有一切如常让人以为无事发生,不让任何人察觉到他们的计划。
徐敬棠也在上班时先组织发了怀疑的电报,日子仍旧照常过着。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涌星却等来了文太太的电话,文太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向涌星发来了一起去茶餐厅坐坐的消息。
涌星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她早就做好了驻沪的香港茶餐厅的功课。高档的茶餐厅大多都开在法租界内,离两个人的住处都不远,文太太讲究礼仪,专门派车来接了她。
涌星到了文家也是吃了一惊,文家的摆设就比甄家低调多了,看得出来是受世家文化浸染多年的样子。至于里子是否真的满是文化涌星不得而知,但起码外表可以诓骗住旁人了。
面子够了,这就足够了。
而之所以涌星如此惊讶,是因为这屋内摆设竟然处处可见日式风情,看得出来主人家对日本很有研究。涌星虽知道文伯焉一向十分有手段,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将马屁拍得如何深入人心,即使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都要十全十美,绝不给旁人留下把柄。
心里更是替宋雁声捏了把汗,觉得徐敬棠之前的打算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她进屋的时候,文太太已是梳洗打扮一新,端庄地坐在沙发旁请涌星落座。文太太的礼仪一向是没得挑的,就算二人说好了一同去探店,可文太太丝毫没有因为这事就怠慢了涌星,桌面上像是迎接客人登门拜访似的摆满了各色茶水点心。
但面对这面的两个女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是而也不可能多吃,只不过是喝点茶水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待礼数做足之后,涌星才挽着文太太的胳膊两个人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