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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们在池边饮酒作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偶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顾令颜避开人群进了池边小道,却迎面撞上个人。她压下惊讶俯身行礼:“殿下万福。”

    越王有些朦胧醉意,眯着眼看她半晌,轻啧一声:“老三也太过分了点,竟然这样对你。以后他再这样,你就告诉我,我这个做长兄的……”

    顾令颜下意识拧了眉,不欲同他多说,敷衍两句后转入了旁边树丛里。一群小娘子们在里头玩投壶。

    “阿颜,你要不要来玩?”温妙站在一株槐树下冲她招手,眉眼弯弯。

    顾令颜慌忙摆手:“我玩得不太好啊。”顾立信极擅射艺,但她却没继承到这个天赋,射箭投壶都很差劲。

    温妙冲着她笑:“没事,我教你就好了。”她不由分说的将顾令颜给拉了过去,手把手的教。

    教了几个回合,温妙深感疲惫,一下子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就是这样、那样,再这样呀。”温妙手舞足蹈的比划,双眸睁得圆圆的。

    顾令颜顿了半晌,轻轻点头:“好,我再试试。”

    又扔了十数支竹矢,泰半都落在了外面。到最后一根时,顾令颜凝神屏息良久,方才朝前掷去。

    竹矢贯穿壶耳而过,乃是贯耳。

    众人都道极好,连温妙也松了口气。

    因人数多,几轮投壶玩下来,已是月上中天。夜风裹挟着露气,扑在面上时倍感阴凉。

    人群逐渐散去,顾令颜却没尽兴,又拉着人陪她玩了会。临回去前,她道:“阿妙,我下次再来找你,容容也说要教我,但她自己都不怎么会。”

    温妙大骇,急忙摆手,欲哭无泪的看着她:“你忘了吧,赶紧忘了。我们就当这是个意外,不好吗?”

    顾令颜:“……”

    李韶晚间去了趟朱贵妃处,回来后去看了眼顾令颜,见她睡得熟才放下心,摄手摄脚退了出去。

    “真是晦气!颜颜只要遇上他,准没好事。”顾立信刚草拟完岭南道的诏令,一回来就气冲冲的撂下句话。

    他还记得顾令颜第一次见到徐晏,就差点掉到池子里去。

    屋外风声呼啸,李韶脑子里乱得很:“算了算了,跟他计较什么。”阿昏她不愿让顾令颜再沉溺在这些事中。

    想让顾令颜不去想,她自己首先得抽身。

    太子遇袭,上林苑人心惶惶,圣人拨了人手,大张旗鼓的开始调查。

    顾令颜离开上林苑返京的时候,负责值守的人全被拷去审问。据说负责巡视那一块的侍卫都是新换上的,中午饮了酒,一觉睡到下午没起来。

    “等回京了咱们去西市瞧瞧,我想买几支新的笔。”坐在车中,顾令颜缓缓整理带出来的东西,声音温柔。

    顾容华帮她卷画,忿忿道:“摆明了是有问题,那是太子常去的地方,谁敢这时候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