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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不似爱出风头之人,动作干净毫无拖泥带水,没有任何卖弄嫌疑,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和队友们的防守破绽,从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月杖间将彩球劫走。

    时缨从未领教过这种打法,一时失察,被他逮到了机会,正要补救,他已果断撤出包围,带着彩球绝尘而去。

    她在后面紧追不舍,距离渐渐缩小,进入可以半道拦截的范围内,但在她找准角度、即将出手的一刹那,他突然扬起月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半空弹跳的彩球。

    两根月杖相擦而过,时缨慢了半拍,彩球如离弦的箭矢般穿过门洞。

    开场不到半炷香,就被对面取得一分。

    时缨已经许久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以往她和熟悉的队友合作,拿下第一个球易如反掌。

    霎时间,她被激起了好胜心,与曲五郎交换眼神,纵马直奔岐王。

    曲五郎当即会意,她是想以一己之力拖住岐王,把进球的机会让给他和其余队友。

    岐王初来乍到,与同队的公子们并不相熟,堪称毫无默契可言。

    再者他身手出众,旁人难以望其项背,配合上愈发显得脱节。

    而对方的短板恰巧是他们的长处。

    只要限制岐王,以两边的实力对比,己方胜券在握。

    围点打援,兵法中的一计,在此处也同样适用。

    想到能在岐王手下取胜,曲五郎心潮澎湃,对其他人点头示意。

    他们虽然不及他和时缨配合熟练,但都是京中的击鞠爱好者,之前或多或少有过同台竞技,见状顿时了然,呈彼此呼应之势朝四面散开。

    慕濯觉察到他们的意图,却不为所动。

    他对比赛无甚兴趣,更不关心胜负,若非认出时缨,他早已离开英国公府。

    日头高照,碧空如洗。

    她朝他疾驰而来,白马胜雪,红衣猎猎。

    这一刻,她平静如水、波澜不兴的模样荡然无存,整个人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面具严丝合缝地遮挡了她的容貌,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却有着璀璨光华。

    记忆中陈旧的影子倏然变得鲜活,一瞬间,他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真实。

    她似乎还是曾经的阿鸢,可又与十年前不大一样了。

    只一交手,他便看出她的功夫早已落下,但她却颇懂得扬长避短,将骑术和技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他稍一分神,就被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见缝插针地将彩球夺去。

    她反手传给曲五郎,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侧,提防他干扰队友。

    他心念微动,骤然提速。

    时缨反应极快,立刻紧随而至。

    慕濯在北疆近十年,参与过的大小战事不计其数,马上的本领远胜于她,但他却不显山不露水,始终保持着适当距离,让她不至于落下,又不会怀疑他刻意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