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满朝文武百官该如何看他?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声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谁叫你来的?”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透着森然寒气。
“是臣女……臣女自己的主意,”时绮泣不成声,“不关阿姐的事,我瞒着她,她一无所知。”
“荒谬!”卫王深吸口气,拔下她发间的玉簪,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走!”
时绮如蒙大赦,失魂落魄地夺路而逃。
卫王掐了掐眉心,待她的身影消失,也大步流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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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殿内重新归于寂静。
时缨站在屏风后,只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与她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私会她的未婚夫,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他当妾。
而对她承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未婚夫,明知时绮是她妹妹,还……
如果时绮没有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抗拒,她不敢想象卫王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即使在梦中,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慕濯从背后圈着她的腰,手覆在她唇上,原本还能感觉到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她腰腹间的起伏归于平缓,气息也轻得微不可闻。
那两人已经离去,她却没有任何挣扎或推开他的企图。
他缓缓放下手,见她沉默无言,心里也随之像是被什么一刺。
别说是她,就连他也未曾想到卫王竟如此寡廉鲜耻,在宴席时屡次往时四娘的位置瞟,还露出一副情难自抑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卫王是在看时缨,直到时四娘起身出去,卫王的视线跟着一动。
时家姐妹身边的宫人都是他安排,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得知了时四娘的打算。
于是将计就计,卡在恰好的时间点让那名内侍去给时缨传话,邀她来见证这场好戏。
虽然想过她会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她早点看清卫王的真面目,也能尽快从他精心编造的谎言中醒来。
“时娘子。”慕濯轻声打破沉寂,“你都看到了,虽然令妹心术不正在先,但你那未婚夫君情不自禁对她动手动脚,也是不争的事实。莫非,你觉得他们都没有错,是我不该让你目睹这些。”
“殿下多虑。事情既已发生,无论臣女有没有撞破,都不能改变。”时缨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表情已恢复惯有的平静如水,她按捺心绪,一字一句地反问道,“但您说卫王对……情不自禁、动手动脚,那么您方才对臣女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
慕濯见她如此迅速地镇定下来,心里一松,竟生出些许莫可名状的隐秘愉悦。
手臂似乎还残留着她后背及腰间的温度,鼻端仍有她发梢甜美的香气,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里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艳丽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