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屏息凝神,仿佛还能觉察到他颈边的脉搏。
“……”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当即决定闭上眼睛装死。
待他将她放至床榻,定然不会再多留。
很快,幕天席地的凉风被隔绝,她的后背挨到被褥,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恰在此时,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时缨的心跳骤然加快,倏地睁开眼睛,顾不得多加思考,一把拉住即将抽身离去的慕濯,将他推进了床榻。
按说她的力气并不足以与他相抗,但他殊无防备,觉察到她的意图,便顺势跌入了衾被中。
时缨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覆盖在他身上,迅速落下帷帐,动作之快,几乎是生平未有。
下一瞬,丹桂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时缨闭着眼睛,只盼她发现自己还在睡觉,尽快退出去。然而事与愿违,丹桂似乎是担心她的状况,想要凑近仔细查看。
电光石火间,她思维飞转,一边怀疑仓促之中有没有挡严实,一边考虑佯作被她吵醒,寻个借口赶她走人。
如果被她和青榆发现床上藏着个年轻郎君……两人受惊吓的程度估计不亚于看到她自尽。
短短几步,她只觉丹桂走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正当她无以为继,打算开演的时候,另一人走了进来,丹桂步伐一顿,旋即,一并离开了内室。
是青榆。
将丹桂拉走,以免打扰她休息。
“……”时缨如释重负,又侧耳倾听了许久,才确信两人暂且不会再进来。
她掀开衾被,质问地看向慕濯。
这是哪门子粗制滥造的迷香?她们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慕濯朝窗外望了一眼。
时缨顺着他的目光,发现天际已泛起苍蓝。
“……”
她到底睡了多久?
又或者说……她占了他多久的便宜?
她面红耳赤,毫不留情地指了指窗子。
赶紧走。
他直起身,发丝略显凌乱,眼底浮现一抹不加掩饰的戏谑。
随即轻巧地越过她,落地无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摆。
时缨只觉这幅画面横看竖看都不大对劲,翻身背对他,将衾被拉到了头顶。
良久,室内恢复寂静,她小心地转过去看了看,屋里空无一人,他当是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