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抱起她:“阿鸢小小年纪,却已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你快些长大,跟他们一同出征,你做军师,看着他们两个,我才能放下心来。”
她自是满口答应,四人在夕阳中笑作一团。
回忆淡去,时缨有些出神。
不知为什么,这桩小事留给她的印象格外深刻,十年过去,仍历历在目。
这时,黑暗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营地已近在眼前。
快马长驱直入,刹那间撕裂了夤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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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帐中,将士们纷纷起身相迎,看到时缨,皆惊诧不已。
慕濯三言两语说明缘由:“若由王妃告知我,我再转述给你们,一来二去会耽搁不少时间,还难免会有错漏,不妨让她直接与诸位交谈,也好共同商议。”
近些天,众人已听闻王妃散尽私财、到学堂讲课的事,知她的眼界与见识远胜寻常闺阁女子,便没有反对,看着她与岐王并肩站在地图与沙盘前。
夜幕低垂,营帐内灯火通明,时缨穿着白天去学堂时的衣裙,在一群披坚执锐的将士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她神色冷静,言辞条理清晰,一开口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到最后,他们无不心悦诚服。
一个时辰后,作战计划大致敲定。
前线已经在排兵布阵,护送和亲队伍度过阴山绰绰有余,但慕濯的意思是调兵支援,若能将那国师擒获,将极大地削减北夏的战斗力。
而且他既然铁了心要挑起争端,一次失败定不会作罢,之后指不定要故技重施,再次对和亲队伍下手,届时,灵州守军鞭长莫及,宣华公主和随行人员只怕凶多吉少。
众人纷纷附和,思及那作恶多端的国师,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末了,时缨拿起一枚小旗,插在当日表兄选择的位置:“诸位皆称北夏国师用兵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么他很有可能不按常理出牌,或许他会在这种地方设伏,还望诸位多加提防,以免落入他的圈套。”
她有些心神不宁,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生出不祥的预感,离开之际,她拉住慕濯,轻声道:“殿下,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梦里那场惨烈的战事盘亘在她心头,虽然如今还不到九月,地点也对不上号,但因“她”初到灵州时闭目塞听,也拒绝跟慕濯交流,她不记得宣华公主和亲是否同样遇袭。
她只能安慰自己,梦中他一直安然无恙,应是没有发生意外。
慕濯见她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头发:“有王妃娘娘相助,我们定能得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