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白屠是个矫情的人,虽是大权在握,但也受不得半点委屈。他一挥手,护院便上前,用银针验过毒,这才用了备用的精美茶盏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主子,您慢用。”
白屠接过玉器杯盏,摘下了白色幂篱,仰面一饮而尽,因着喝的太急,茶水顺着唇角滑下,又沿着莹白的下巴,没入了脖颈间。
傅温言一回头,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去看,只见白屠侧颜弧度堪称完美,下巴线条柔美,是与男子下巴截然不同的……柔与美。
然而,就在傅温言内心燃起一丝疑惑时,又看见了茶水滚过的喉结。
白屠的喉结实实在在。
这就是男子的喉结!
傅温言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他可真会自己吓唬自己。
白屠岂会是女子呢。
他是被昨夜的梦给误导了!
着实不应该。
这时,白屠雌雄莫辩的声音传来:“表兄,你喝么?我可以将杯盏借你一用。”
言罢,白屠朝着傅温言递出了杯盏。
那杯盏是白屠刚刚用过的,他的唇在杯盏边缘贴过……
每位世家公子几乎都有喜洁的臭毛病。
不少人出远门都会自带器具。
然而,傅温言这次是事出紧急,他自是顾不上这种细节:“不必了。”
傅温言命人从茶摊上取了粗瓷茶盏,用了茶水冲洗过之后,才用茶盏饮用。随后他还另外洗了两只茶盏,给马车内的萧慎与晓芙也送了茶。
真是个……温暖的男子。白屠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暗暗的想着。只可惜,傅世子从未给自己送过温暖。
众人暂时歇息片刻,这种酷暑天,人需要喝水,马儿也不例外。
傅温言依靠着一株苍天桦木歇息,许是昨日前半夜未睡,后半夜又被“噩梦”所扰,这会一下就昏睡了过去。
然而,几乎是一阵发自灵魂的叫喊声,将他给硬生生喊醒。
“啊——放肆!放肆!”是白屠的声音。
傅温言本能戒备,睁开眼的瞬间,手上已经拔剑刺了过去。
然而,被他刺中的,仅是一只绿色虫子。
他茫然的看着白屠,这厮就是杀伐果决的白郡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才被人/亵/渎了。
傅温言面色微沉:“……你演过头了,不过就是一只虫子。”
白屠使劲甩手,他的手纤细白皙,那上面几乎是瞬间红肿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眼杀气腾腾:“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竟然偷袭我!来人,备/毒/药!把这种小畜生统统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