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淡淡一笑:“相爷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
卫松林:“……”他这样的心胸宽广之人,不能与太子斤斤计较。而且太子所言是实话,父亲的确流年不利。
晓芙走出屋子,闻言后不由得皱眉:“又遭刺杀了?我不是交代了吗?相爷得罪过太多人,出门要小心。”
晓芙强忍着没笑出来,表面一本正经。
卫松林感慨:“孙姑娘,还是你有远见啊!那现在且随我去相府?”
晓芙点头:“我去取药箱。”好想去看看相爷这次伤得如何,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晓芙折返入屋,萧慎也跟了上去。
晓芙刚要抱着药箱出去,一转身就险些撞在了萧慎身上。
萧慎居高临下看着她,很喜欢这种亲密,近到能闻见晓芙身上的药香,这是他每晚躺在榻上时,为之渴望成疾的味道。
“你当真要去?”
晓芙点头:“殿下,我不能让相爷就那么死了。”
萧慎蹙眉:“为何?”这一次是他派人刺杀卫相。
晓芙态度认真,道:“人若是死了,还如何体验人间疾苦。”
萧慎:“……”芙儿的这个借口,当真清丽脱俗,毫不做作,且又富有创艺与眼界!
的确,人若是死了,还如何在人世间尝遍苦楚?
那他复仇的意义又在哪里?
萧慎怔然,把自己绕进去了,那他到底杀不杀卫相?
怔然间,晓芙已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萧慎总觉得,晓芙在有意避开他。
他是太子啊,多少贵女对他趋之若鹜,可偏生这个小骗子完全不将他当回事!
萧慎又在晓芙身上体验了一次挫败感。
*
相府,丞相卧房。
晓芙缝合好卫相身上的几道伤口后,她仔细查看了卫相的伤,发现这次的伤口与上回的不太一样。
可能刺杀卫相之人,不是同一拨人。
卫相是被疼醒的。
他睁开眼,就见一颗小脑袋正歪着头看他。
有那么一瞬,卫相觉得眼前画面,治愈了他,缓解了他身上的疼痛。
晓芙悠然一笑:“相爷,你可还好呀?”
卫相:“……”
这丫头似乎在看他笑话。
卫相张了张嘴,唇瓣干裂,人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水。”
晓芙很听话,当真去倒了水,还亲自喂了卫相。
卫相喉结滚动,差点感动落泪,晓芙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内心愧疚。
当一个人的愧疚达到一定程度时,愧疚就如同一把刀,一刀刀割在心尖上,虽不致命,但痛到窒息。
卫相哽咽,但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