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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芙做好一切,留下了药方子与金疮药,离开之前,还是交代了同样的一句话:“相爷,下回出门可当真要小心了,我不敢保证再救你一回。”

    晓芙背着药箱离开,背影清瘦窈窕。

    卫相伸出手,想去抓住她。

    卫相眼前浮现出无数个画面,他的嫡女一出生就是一个标志的小姑娘,五岁之前脸上婴儿肥严重,肥嘟嘟的,活像一个肉球,但又机智过人,他下朝回来,总爱逗逗她。

    她喊着爹爹,跟在他屁股后面,满院子跑。

    可他……

    亲手丢下了她。

    那日他把她放下马车,小团子仰面,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爹爹,你不要灵儿了么?”

    多聪明的孩子,她什么都懂。

    那时候,她是不是恨极了自己,也害怕极了?

    卫相闭着眼,泪流不止,强烈的愧疚阵阵袭来,身上的痛尚且能忍,心头的痛,却是无以复加、无药可治。

    *

    都督府,沈家。

    沈家又办了一场丧事。

    七天之内,沈家只剩下沈颢一人了。

    沈严无后,沈颢虽是义子,但也是入了族谱的,是沈家这一支血脉的正统继承人。

    再加上,沈颢是麒麟卫指挥使,即便沈家旁支有意见,也无人敢当面提出置喙。这泼天财富,不是谁都有命来争的。

    沈严的棺木提前下葬了,就与沈夫人葬在了一块。

    灵堂由下人守着,沈颢染了风寒,一直把自己关在院中,闭门不出。

    周氏是乔装过来的。

    她穿着夜行衣,潜入了沈颢的屋子,看清他此时面容时,周氏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周氏心疼不已。

    她与陆家的几个姑娘,都是金兰之交。

    陆远博,也就是如今的沈颢,是她最小的师弟,大家平日里对小师弟最为关照。

    沈颢猛咳了几声,嗓音干哑,像是想要证明什么,嗓音沙哑低沉:“师姐,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他没做错什么,他只是杀了该杀的人。

    周氏得知卫相连续被刺杀,就怀疑上了沈颢。

    加上,沈严夫妇出事,周氏就更加怀疑了。

    周氏比沈颢年长诸多,她看着曾经的小师弟沦落至此,忍不住哭了:“小师弟,可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这世上,人人都想畅所欲为。

    可人人都要备受限制。

    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生而为人,总有诸多不如意。谁都避免不了。

    沈颢又猛咳,嗓子里有血腥味漫了出来:“师姐,你与师兄莫要干扰我即可,无需参与。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