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兄长不曾早逝,她本应该在万千宠爱中长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一声闷雷都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顾云深想起知蕊说的话。
“姑娘的腿是在雷雨天伤着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在雷雨天一个人待着。”
顾云深轻不可闻地叹:“阿沅……”
*
时锦心中安定,安睡到翌日清早。
雨还未歇。
她甫一睁眼,尚未清醒,双眼无神地望着上空。
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只剩破碎的残影。
顾云深来过?
时锦一顿,还用她连奢望也不敢的耐心轻哄她?
她下意识探手摸向床边。
记忆中的位置一片冰凉,不似人坐过的模样。
时锦复又摊平在床上,自嘲一笑。
怎么会呢。
顾云深明明在城外办公务,怎么会冒雨赶回来,只为了安抚她呢。
又异想天开了。
顾时锦,腿都断了,你怎么还学不乖。
知蕊端了盘小食进来,笑说:“姑娘醒了?”
时锦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知蕊扶她坐起来,端着白粥作势喂她。
时锦别过头,兴致不高,闷声道:“我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成。”知蕊不听她的,“相爷说姑娘昨天过了午间就在睡,晚膳也未用,临走前特意吩咐膳房备了清粥小食,好让姑娘醒来垫垫肚子。”
时锦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确认似的问:“你说,顾云深?他回过府?”
第07章
“回来过!”知蕊掷地有声,神色揶揄的笑了声,“相爷可是为了姑娘特意赶回的府。”
解释完,见时锦一脸恍惚,知蕊顿了下,试探着问,“姑娘不记得了?”
回来过?
时锦慢慢地想着,那昨日的那些轻声细语、温柔小意都是真的?
不是她的错觉?
时锦沉默半晌。
知蕊见她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正惴惴不安着,听到时锦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这些年我在岭南,对一个道理感触颇深。”
这话说的莫名巧妙。
知蕊百思不得其解:“什么道理?”
时锦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语气飘渺道:“人啊,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知蕊把手中的碗放下,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给她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