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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斓生怕扰着满庆儿,只好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只是方才开门,就见两个婢子守在门边,望着她问道:“夫人醒了?夫人和满庆儿姑娘要不要用晚膳?”

    “榆钱儿叶奴儿们摘来两筐了,都搁在厨房里晾着,要怎么摘洗蒸制,还请夫人示下。”

    秋斓:“……”

    这下可好,连门口也有人看着了。

    秋斓低着头若有所思,屋里的满庆儿也被这动静吵得幽幽转醒。

    跑是没跑成,不想还揽上这一摊子事情。

    满庆儿连忙扶着鬓边起身,摆出点大丫头的样子道:“替夫人摆膳,我稍后就去厨房看看新摘的榆钱。”

    她三下五句打发清楚事,自跟着来了厨房。

    下人们干活还是干练的。

    两筐榆钱整整齐齐,连满庆儿都看得不禁倒吸下一口凉气,只能张罗两个年纪小的婢子镂云和裁月来帮忙。

    新摘的榆钱又薄又圆,带着新鲜的嫩绿和枝叶的淡香。

    处理起来虽然算不上繁琐,却也单调乏味。

    因为榆钱需要先仔细小心地将梗萼摘除掉,摘不清碜牙,力气若是用的太大,又容易将榆钱揪成四分五裂的小瓣影响美观。

    等到摘干净,再一股脑放进清水里使劲淘洗几遍,直把榆钱也都洗成个个分明的小圆片才好。

    满庆儿灵巧心细,只要捏着萼片轻轻一拽,就能把四五片榆钱一次折理干净,倒是两个小婢子第一次做这种活,半天也没折多少,反倒是揪坏了一堆。

    秋斓的饭也吃得极快,就团着几个包子来伙房跟满庆儿碰头。

    镂云和裁月这才被打发去煎药,走得远远的。

    秋斓把包子拿给满庆儿,像往常似的跟她坐在一处,仔仔细细地伸手摘起来。

    满庆儿拿着包子轻咬两口,草草嚼完囫囵咽了,根本还没尝出个味道来,便忍不住急着问秋斓:“小姐,咱们在别庄怎么好像做贼似的。”

    她又朝秋斓微微靠过去,压低声音说:“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能去镇国公府里找国公夫人帮帮忙?这么困着不是办法,咱们总得把这事说出去。”

    “世子是个时醒时昏的睡仙人,府上也不是世子主事,倒是我瞧着前几天夫人送了那么多东西,肯定是个有威信又好说话的。”

    “小姐说这是关系人命科举的大事,夫人肯定不会和那些昧良心的人一起狼狈为奸,会给我们做主的。”

    秋斓摘榆钱的手停了停。

    她是真的着急,满庆儿也是真的着急。可她心里清楚,这时候自己不能乱,病急最不能乱投医。

    秋斓挽着袖口轻叹一声:“不行。”

    满庆儿哑然,呆呆捏着包子半晌才想起追问:“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