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满庆儿你偷了懒学艺不精,如今不敢说师父的名号?”
满庆儿脑海里的弦“嗡”地一下就绷了起来。
她们主仆两个的厨艺确实是秋夫人教的,可那根本不是秋泰曾家的秋夫人。
她听着沈昭话里的意思,料想秋斓是假称从“母亲”那学的本事。
于是满庆儿心里也有了点定数,这才犹犹豫豫回答道:“这……大夫人金尊玉贵,满庆儿区区一介奴婢,自是不敢言称跟大夫人学过艺的。”
“其实夫人教时,我和我家小姐都在。”
沈昭面上还停着淡淡的笑意:“那就怪了。”
“秋夫人出自焦氏,三代前就在京城定居,未曾离开过京城,怎么会教你们酸野这种南陲的东西?”
满庆儿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一阵连忙又借口道:“夫人虽不曾出京,却也……从书上学得不少。”
“酸野这做法便是从书上学来的。”
沈昭嗤笑:“可是夫人先前说过的那本《千金方》?”
“我记得此书有记些南疆风俗,定也有提及酸野。”
满庆儿被这么一绕,连忙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正是这本,世子好记性。”
“小姐同我说过的,大夫人就是从这本《千金方》上看来的。”
沈昭哂笑一声,满脸的笑意顿时化于无形。
他眉梢轻挑,冷眼睨着满庆儿:“满庆儿,你胆子不小,骗到镇国公府来了?”
“你可知这《千金方》根本就不是杂记,是孙思邈写的医书。”
满庆儿一愣,忙又解释:“世子容禀,其实是因为满庆儿识不得几个字,所以记错了书名。”
“定还有本别的书……”
话音未落,沈昭锐利的目光已然瞪向满庆儿。
“不识字?”
“我瞧着你剪得双喜规整得很,怎么竟不识字?”
满庆儿一吓,解释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她呆若木鸡,整个人汗毛直竖,只莫名觉得自己好似是死到临头。
沈昭嗤笑一声:“不错,满庆儿,你倒是聪明,知道说自己不识字来圆谎。”
满庆儿见露了馅,也不知是哪里被沈昭抓住的破绽。
她只知言多必失,索性低下头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