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对这番一言不发也并非毫无办法,他只不疾不徐地说:“你和你小姐说的一个字也对不上,如今有人在别庄里下毒,你又是个冒充秋家婢女混进镇国公府的。”
“你三番五次想跟着你的小姐溜出去,我是该说你胆大,还是该说你找死?”
“你做过这么多菜,可有人告诉过你一道叫作冷金鱼儿的佳肴?”
满庆儿连忙小幅度摇摇头:“不曾……这个不曾听过。”
沈昭笑了起来。
“说是冷金鱼儿,其实不过是把吞金叫好听些的美称罢了。”
“旧时获罪的官眷若想死的好看些,便拿块金子囫囵吞下去,求的是死后能落个全尸,也算一道佳肴了。”
沈昭眼帘半垂,懒懒散散道:“有些东西一辈子能吃很多次,但有些东西一辈子只能吃一次。都是吃的,我瞧着也没什么不同。”
“满庆儿,你是不是准备尝尝?”
满庆儿见她无论如何是兜不住了,再拖下去恐怕连下毒的事情也要含冤受屈。
她两腿一软,索性“噗通”跪倒在沈昭面前。
“世子明鉴,药里有毒这事是小姐方才刚刚发现的,我们先前什么都不知道,下毒这事更是绝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姐一心想着世子能康复,一发觉补药有异便急着赶来阻止您喝,又怎么会害世子呢?”
“满庆儿敢拿性命担保,我和小姐都是秋家的,我们是绝绝对对的秋家人。”
她说着说着话音又逐渐慢下来:“我们只不过不是……”
沈昭沉声冷冷问道:“只不过不是什么?”
满庆儿还带着哭腔噎了噎,才抽抽搭搭道:“我们是秋家的,土生土长的,刨了坟根上也是。”
“只不过不是大老爷秋泰曾的那个秋家。”
第13章 科举舞弊那是要杀头的
沈昭面色依旧,似乎对此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他只是淡淡道:“继续说。”
满庆儿难色满眼,却还是僵持不过,只能实话交待。
“我本家姓吴,祖上是居在汉口的渔民,五岁那年汉口闹了水患,全家五口人只剩下我一个,这才跟着人牙子来京城讨口饭吃,最后被秋二老爷家的夫人罗氏买进秋家。”
“其实秋家除过大老爷秋泰曾,本还有个二老爷叫作秋茂彦。罗氏正是二老爷的夫人,阿斓小姐也是正是二老爷和夫人罗氏嫡嫡亲亲的女儿。只不过二老爷十几年前自己搬出秋家在南城里自立门户,所以一直不被族中所容,叫人从族谱上剔出去了。”
“我自小是跟着小姐一道在南城长大的,一直在夫人罗氏开的食肆中帮忙打杂。只因秋家和国公府有婚约,今年婚期在即,大老爷这才借我家另一位小姐的病相迫,逼得阿斓小姐在及笄之前过继到他名下,做他的女儿名正言顺嫁过来。”
宏毅听着满庆儿说的话句句是真,全在沈昭预料之中,这才不动声色地侧目打量沈昭。
眼见沈昭还是神色如常般凛厉,他便自觉站在边上继续听满庆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