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斓,阿娘知道,这里最多就是你的心血。你替德良换命,替你阿爹换了副健全身子,别家女儿还在择婿选夫,我们阿斓已经给秋家撑起来一片天了。”
“阿娘欠你的太多太多,这一次阿娘自然更不能无动于衷。当初你过继给你大伯,不是阿娘舍不得当这祖传的东西,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如今已是迫在眉睫,这红宝又摔掉下来,那阿娘就一定要帮你把这片天顶住,有什么比盼头更重要的?”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宁定楼挤破。我们天天四更起来磨浆,五更便要和面,酸汤浆水十天便要酵一缸,客人来时还得脚不离地招呼。我们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就不要怕他们那些下三滥的法子。”
“阿娘。”秋斓听得鼻子发酸,便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儿那样直投进秋母的怀抱,“阿娘最好了。”
“好娃儿。”秋母摸了摸秋斓的头发,“你只记得,这红宝的事万万莫讲给你阿爹知道。”
秋母说着,用手绢将宝石小心翼翼地包起来:“等下午街上人少些,就让德良拿去当铺。”
“从前再难我们都坚持得住,如今我们定也能坚持下去。”
“当活的。”秋斓忙道,“等咱们过了这段日子,我定要替娘把祖传宝贝赎回来。”
“好。”秋母笑着背过身偷擦擦眼角的湿意,“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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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家店里虽还有人进,可比之从前实在算得上门可罗雀。
耿承安料着小店也过不了一个月去,便趁早穿戴一新,到镇国公府跟小关氏混混眼熟,顺道邀功。
时令已然是晚秋。
霜花露叶铺在镇国公府里头,瞧着倒像是别般风景。
事情全都按着计划进行,耿承安心下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该能再得些赏。
殊不知小关氏是实实在在的急性子,如今耿承安这慢条斯理的进度已然将她的耐心消磨一空。
何况引他的巧儿日前死于非命,以至于在小关氏眼中,他耿承安办事也不知是不是安了其他用心。
可惜这些隐情不为外人所知,耿承安由此被小关氏晾了三个时辰。茶也喝完五六杯,揣着一腔子喜悦的耿承安却连半个正主都没见着。
眼见着下人们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耿承安终于耐不住性子把人叫住:“请问夫人今天可是不在府中?”
“夫人今日忙着,怕是见不成耿老板。”
“那明日……”
“实在不巧,夫人明日约了萧将军家的夫人和小姐,后日也要去城外礼佛,怕是都见不成。”
耿承安是个生意人,长袖善舞,八面逢源。话已至此,自然也知道小关氏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