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担心不下,不知小关氏步步紧逼又会有什么后患,还是早些知会家人的好,于是她索性谢过邻居往南城追去。
北城到南城一路行得远,到时几近黄昏。
秋斓才到巷口,便见着好些个面色不善的生人盘桓在秋家小宅附近。
她忽就想起了那些闯进别庄的强盗。
秋斓心下一紧,忙不迭装作无事溜进小巷子翻墙进院,秋母和德良果然在,尚准备在这里留宿一夜。
“阿娘,阿姊,不要留了。”秋斓皱起眉头,“这里不太对劲。”
“外面有些奇怪的人,我隐约觉得有问题。”
“咱们先私下从这巷子出去,若回不去北城,便找家客店,总之不能留在这。”
秋母本也略感异常,听秋斓这番话,也敲定了主意。
母女趁着天色将晚踱出巷子,不料还没走远,就被那守在远处的人发现了踪迹。
歹人不由分说直追着她们来,秋斓一怔,这才发觉那人手里的刀明晃晃的,看得灼眼。
思维在一瞬间顿时衔通了。
小关氏先前便已经买凶对沈昭下过手,如今便更是丧心病狂地来杀他们。
三个妇孺哪里是这些练家子的对手?掩着夜色没两下便跑散开。
刀直直朝秋斓落下来,秋斓使劲躲,却眼见得是躲不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
秋母一把环住女儿,用身躯作肉盾,硬生生遮住那腥膻的狂风骤雨。
“阿斓,当心。”
秋斓几乎已然吓傻,她何曾害过小关氏?
可小关氏却想要她一家人的命。
她抬眼只能看到阿娘的眉头皱得深如山壑,只感到抽出去的刀甩出了血珠子,全都黏黏腻腻地溅在她的脸上。
秋斓顿时咬着牙转过身去,猛然将那持刀的凶徒一把推下身边的河道。
好在只有一个人发觉她们跑了,虽不知德良在哪,但听着无甚动静,应当也是藏在什么地方。
可情势仍旧万分紧迫,谁也不知道那些冲着他们而来的杀手究竟还有多少,又会在什么时候追过来。
“阿娘。”秋斓没敢出声,只在唇边浅浅汇出两个字。
“阿斓……”秋母跟着秋斓又走出去一截,却是实在没了力道。
她强撑住一口气,一把拽住秋斓的手,慢慢伏下身子,话音已是断断续续:“阿娘恐怕是不顶用了。”
“好娃儿,你听阿娘说,阿娘还有事情交待给你。”
秋母皱着眉头,摸摸索索从身上拿出个浸上血的锦盒。
那锦盒被强塞进秋斓手里,秋斓打开一看,才见里面是一个足赤金打的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