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买凶,敢下毒, 敢杀秋茂彦一家。沈家已经被你弄得乌七八糟,秋家也差些家破人亡,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都想将你大卸八块扔进山里喂狗。”
“为什么我就不敢?”
“你都知道?”小关氏万分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会肯幽居别庄?”
沈昭嗤笑:“猪脑子。”
“你挖空心思想置我于死地, 却屡屡未能称心如意,事到如今你该庆幸才是,我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镇国公的爵位即便削了也不会传到沈晖头上。”
“沈合荣根本就不是我生父,他不过是祖父的一个养子,他之所以能袭爵,是因为他认了我做儿子。”
小关氏后知后觉,沈俢鸿的确还有另一个儿子,便是英年早逝于战场的沈明苕。明苕明苕,日月草召,两字各取一半便是个“昭”字,如此明显的寓意,这么多年,她竟然丝毫未曾发现。
小关氏皱起眉头:“你是沈明苕之子?”
很多事忽然之间就分明起来。
难怪沈合荣还没有袭爵,府里早早便定下沈昭的世子之位。难怪沈俢鸿无论如何也不肯换沈晖做世子,就连一无所长得过且过的沈合荣碰到这事时也不再睁只眼闭只眼。
“不可能。”小关氏眼睛瞪得浑圆,“沈合荣明明是婚后才得子,沈明苕早死了九个多月……”
说到这,小关氏才发觉谜底已经不言自喻。
沈俢鸿疼惜长子英年早逝,沈合荣图谋国公之位,又贪慕庚淳郡主朱柔宸的温存不愿一辈子求而不得,至于沈昭的生母朱柔宸自然更是殚精竭虑想要留住沈明苕的这最后一点血脉。
三个人怀着同样的心思,这才会有沈合荣迎娶未婚却先孕的庚淳郡主朱柔宸,沈合荣也正是因此才会顺理成章地袭爵。一切都只是因为朱柔宸从一开始就怀有沈明苕的遗腹子沈昭。
而她嫁给沈合荣做续弦,还在想方设法要从沈昭手里抢爵位,原来从头到尾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昭不言,只挑衅似的撩眉朝小关氏冷笑:“谁来袭爵自然是祖父跟先皇求的,留有诏书。祖父过世后,沈合荣不是没动过换世子的心思,可惜你把他弄中风了。”
“说来,我倒还得谢你。”
“堂堂庚淳郡主,竟与人未婚苟合。”小关氏大笑,“沈昭,你就是个孽种,你也有这般不堪的母亲?”
沈昭听着这番话,倒也不急。
他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里的暖炉,唇边才飘出一片白雾:“不妨事,便是我母亲这个样子,沈合荣也照样愿意伏在她裙边,而对你弃如敝履。”
小关氏被挑动了陈年积痛,气得青筋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