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承安不说话别扭, 但直接走人又不合适,只能不尴不尬地帮忙端茶倒水。
好在沈昭嫌他碍眼, 一早就睨了耿承安两眼:“至归缘的小老板娘呢?”
“你不用留着了,让她来点菜。”
耿承安讪讪赔笑:“哟, 昭爷您多担待, 我们秋小娘子有点小伤, 着实不方便出来见人。”
沈昭唇边勾起欺男霸女的弧度,方才还在桌上轻磕的手指却骤然顿住:“耿老板, 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
耿承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陪着笑出门去找秋斓。
沈昭目的很明确,便就是奔着秋斓一个人来,饶是见多识广的耿承安也不由得皱了眉头:“秋小娘子, 那镇国公府的世子是实在打发不开了, 非得见你不可。”
“我老早就说,这群达官贵人都是姑爷爷姑奶奶, 忒他妈难伺候,硬是要让你去去才行,推都推不掉,今日这状况连连,你受不受得住?”
秋斓轻轻叹下一口气。
沈昭本就是来找她,一回两回能避, 却不是次次都能躲得开。日后总还是要见,与其让沈昭为难耿承安,倒不如就坦坦荡荡去将他当做寻常的客官招待。
奈何今日破了面相,萧灵雁那巴掌实在厉害,脸过半日还没消下肿。
秋斓便也只能寻块纱来挡脸,方才乖巧点头轻笑道:“总不能次次都着耿老板你在前头,这一遭早晚得学会的。世上哪有容易赚的钱?我跟着耿老板赚得起这钱,自然也就吃得消这份罪。”
耿承安瞧着秋斓确确实实是个能吃苦的性子,也忍不住点头感叹:“你这年纪虽小,志气倒还挺高,我这当叔的年纪也自愧不如。罢了,这钱不该你赚还该谁赚呢?你且去里头应承,万万仔细些,若是实在不成就装晕,我在楼下应你。”
“那就多谢耿叔解围,如今我家事多,到处都是耿叔帮衬。”秋斓眉眼一弯,“耿叔这份情阿斓记在心里头的。”
耿承安摇摇头:“钱是好赚,可我也想像如今这样坦坦荡荡舒舒服服地赚。先前我那样为难你们,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不计较,还肯叫我一声叔,我自然也该使浑身解数才对得住你。”
秋斓轻笑:“那今日我先走一步,等之后养好伤,我下厨几个菜请耿叔一家吃酒,从今往后这叔叔我就认下了。”
耿承安连连应声点头,秋斓言罢便也转身顺楼梯独个上去。
守在外头的小二一见秋斓,登时好似见到菩萨救星,忙不迭敲两下门边,推门把秋斓送进去。
雅间厢房里坐了十来个人。
除过沈昭,秋斓几乎都不认识。
但莲娘先前便都与她口传心授过,一桌上得分个主座陪座,靠门的地方常上菜,故而坐在那几个位置便需要挪来挪去,故而是下座。
这桌的上席位子只一个,自然非沈昭莫属。
沈昭穿了件织成料的银朱色箭袖贴里,通肩蟒并四合如意金澜,白领缘还织有龟甲纹,瞧着便透出种不言而喻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