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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斓听着沈昭受罪,登时只觉得心都纠了起来,忙跟满庆儿挂好屋里的帘子,慢慢走到床边,近得跟沈昭只隔层床帷。

    秋斓想伸手探一探沈昭的额,可才一伸手,便又想起沈昭先前那生她气的样子,手便悬在半空里生生定住。

    来是来了,可把沈昭叫醒又该怎么开口?

    和离书是她丢的,如今哪还有什么立场再问沈昭究竟是谁对谁错?

    秋斓觉得自己杵在床边像根木头,何况沈昭本就病着不好受,再拿这些乱乱的事去烦他,她又怎么能忍心?

    秋斓索性转过身,拆开从至归缘带来的食盒子。梨汤虽是盛在汤盅里仔细用绵帛包住的,可她路上走得慢,外头下过雪又格外冷,眼下梨汤便只余下星点温度。

    秋斓轻轻叹口气,只觉得自己又搞砸了事,心下忍不住感叹自己总被叫“小傻子”好似也没错。

    她转身带着满庆儿往最熟悉的厨房去。

    只简简单单煮把面条,用酱油白盐和星点白糖在碗里调好汤头,最后捞面进去,再撒上葱花,很快就做完一碗热乎乎的阳春面。

    阳春面那汤头里本是要用猪油提香的,但沈昭毕竟还因为风寒病着,秋斓就把猪油精心调换成香油。

    这么一来,面条白净,汤汁红润,虽是没什么山珍海味在里头,可清淡而不无味,清香而不油腻,给病人吃最是合适。

    秋斓向来是会照顾人的,透着锅灶边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岁月恍惚间又重新回到她和沈昭还在别庄的日子。

    秋斓端着暖暖的阳春面和热好的梨汤回到卧房,将托盘放在桌上,终于鼓起勇气挑开床帷:“你……还好吗?”

    沈昭侧卧在榻上,眉眼蹙着。

    听得秋斓问话,方才轻撩凤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来得猝不及防,秋斓感觉自己像是被看不见的神索缚住了,她不由得一滞,方才想好那些话偏又一个字也再说不出口来。

    秋斓支支吾吾别扭着,最后才逃命似的蹦出一句:“我煮了面,记得趁热吃。”

    “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

    话音一落,人就果真好似逃跑一般溜了。

    沈昭唇边堆出几分不明所以的弧度,随即自顾自下床,拿起勺子轻轻抿一口热汤。

    那汤的确是清淡过了头,不过却是他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爷。”匆匆回屋的宏毅一脸不解,“夫人这都来了,什么话都没问,留碗面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