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平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个开场白,心里浮起点兴趣。他合上台案上的账册,决定把精力全放在眼前这场妙趣横生的谈话上:“为什么?”
“我不会做针线活,更不懂得家务。”
“嗯。”
“我脾气非常坏,又淘气,很容易惹事的。”
“嗯。”
哪有这么聊天的,二爷一个字堵死所有通路,一副压根不打算沟通的架势,让对话都无法进行了。
空气一时凝了下。
廖海平扬起桃花眼,明明是多情的面相,却天生性子冷淡,多么矛盾的事物。
姜素莹看在眼里,咬牙继续:“二爷,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我先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告诉我,我都改,断不用这样罚我。您是讲公平的——不然我和二姐的遭遇,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话让廖海平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他和廖五的分别可太大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至少姜素莹现在能清清白白的坐在这里,青口白牙的和他谈话,就是分别。
已经十分文明、十分平等了。
不然还想怎样?
但廖海平没有解释。
他只是把台案上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摸出一件事物,然后起了身。姜素莹的椅子不过咫尺之遥,他步子迈的又大,三两步便到了她面前。
姜素莹一愣,往椅背后面靠去。
她出门前应是喷了玫瑰香水,后退的动作掀起一阵风,香气被热烘烘的体温蒸出来,在空气里浮成一团。暧昧的像狐狸尾巴,挠得人心肝肺发痒。
廖海平俯下身,展开了手心中的物件,轻声道:“别动。”
姜素莹果真不动了。
倒不是她有多听话,而是对方手中的事物带着刺。尖锐的针穿过姜素莹胸上的织锦,又擦过她丰润的乳,很凉,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身子崩的僵直,生怕一个不小心,铁针就会刺破她的皮肤,直扎到肉里去。
她不敢去看廖海平的动作,只能仰头。离近了才发现,二爷右眼角边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太小了,若不是看得仔细,几乎以为是落上的灰。
都道眼下有痣心肠软,但廖海平却是铁石心肠,非要把条条道路都堵死,连合理的沟通都不肯。
可见民间传说总是不准的。
胡思乱想的功夫,咔哒。那东西扣上了。
姜素莹这才有余量低头往胸口看去,发现一枚胸针正沉甸甸的坠着。她端详起雕刻的西洋女人脸,起初只觉得莫名眼熟。再一寻思,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