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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云绶这语气轻佻散漫,却又好似济世菩萨般为她着想,待她接过,刻意躲过那抹痕迹轻抿了一口,滑入嘴中的茶水香暖如丝,却真隐含了一股药味,诚如奚云绶身上那般。

    “啪啦”一声瓷器坠于地上摔了粉碎,奚云绶轻巧躲过这一击,似早就料准,面上笑意更浓,着实讨厌,却正被凤兮口中随后“噗”出来的半口茶水打着了脸……

    凤兮呵呵笑道:“你无非是要我做人质,你以为谁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江山!”就是谈辛之,也断不会因小失大,她心中如此明白,更如此希望。

    然,却见奚云绶不气不恼,只以袖边轻拭水渍,舌尖舔过唇边湿润处,多添一抹亮泽,透着苍白的唇立时有了血色。

    凤兮愣了,委实料不到这般挑逗下流的动作,竟是出自一向循规蹈矩,儒雅斯文的奚云绶。

    奚云绶缓缓起身,侧坐于床榻,当着凤兮的面不紧不慢的宽衣入被,动作自然连贯,毫无考虑犹豫,凭空占据了一块温暖,坦荡侧卧,语气更似哄情人般温言敷衍:“睡吧,明儿个还要赶路。”

    凤兮一脚伸出要将他踹下,却瞬间麻软,频频促喘。

    “早叫你喝了那杯茶,你不听。这不?连推我下去的力气都没了。”这般埋怨更似无赖,好像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般,临了还撂下一句“这药性烈不可动气”,气的凤兮口不择言:“要睡你滚下去睡!”

    却见奚云绶灼灼望来,眼中透着笑意:“啧啧啧!你这可不对!这屋子的主人是我,我好心让你一半,你自该感恩戴德……你放心,我对逆来顺受,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没什么兴趣,就算要做点什么也要等你恢复力气,较量比划一番才有意思。”

    凤兮深吸口气,翻了白眼,兀自生气——这奚云绶当真是越说越不讲理,越说话越混,与他讲理等于对猪哼唱,浪费精力,此时唯有养精蓄锐,再定夺如何逃出魔掌,但照这个情势,照他这般部署,只恐怕是将她的后路全断了。

    而奚云绶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凤兮纠结的神色,心中一阵快意,早知道她心高气傲,断不会与人共食,闻到茶中附有他的气味定是不肯下咽,遂故意先行品了些再递过去,令她自恼自悔一番。

    凤兮懒得再与他说话,一个翻身背过身去,隐隐自我告诫尽快入睡,尽快想番对策——心中却不免消极,倘若奚云绶趁人之危,以她如今气力,纵使有武器在身边也如待宰的羔羊。

    如凤兮所愿,她很快便陷入昏睡,不知受药力控制,还是因赶路颠簸劳顿,却不知微撑起身,将她揽入怀中的奚云绶,则是一脸醉意温柔,甜的腻人,营造了一帐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