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接过一看,内里白纸一张,心里一凉。
此信乃费忠仁所交,意为人去楼空。
丞相即刻猜出,又立刻想到亲女荥皇后与那逃逸不久的西平王,然将事情串联一番得了结论——西平王失踪之快,隐秘莫测,丞相并未参与,荥皇后嫌疑则多些。可这番内情外人不知,他也是突生假设,却分外笃定,脑中即刻有了决断,转而问了下人这日城中可有奇事。
下人道,今日非良辰,适动土,于嫁娶并非首选,可却有一户人家大张旗鼓晃过半城,直奔城门,许是无知土财主家中有女嫁去外乡罢。
当下,丞相便令巧月直奔西属送信,只需交代一句:“军情有变,圈套。府中有变,人失。南方有变,合谋。”
更巧的是,巧月乘着相府找的马车一路西行,却不足一日便见虎啸营大营,似是扎营有些时日,心底疑惑何以大军不尽早西讨,反而不紧不慢晃在离京不远处。
还未行近,哨兵已将巧月拦下,见了书信、丞相印记,遂起了警惕。待上报副将夏允,夏允心道不好,恐有大事,连忙呈上与谈辛之。
待巧月道明原委,又将丞相口信告知后,就只见谈辛之沉默不语,神色肃穆,令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片刻后,谈辛之忽而笑了:“狩猎的事看来要提前了,今夜拔营。”
夏允一怔,随即抱拳:“属下领命。”
这番默契巧月不懂,亦不知大军出京前,谈辛之便有了计策:声东击西。
此次,西讨是假,南驱为实,全因他早已获悉西平王与流春王勾结证据,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来若是上报朝廷再行问罪,只怕耽误,且奚云帝定会念及姻亲之情,更遑论有南溪王从中作梗,只会打草惊蛇;二来,趁机铲除流春王,不但等同先诛西平王、南溪王一足,也是免除后患,将南方三王的阵地打了突破口。
——三人鼎力,少一人,制衡瓦解,自乱阵脚,外敌可入。
这番计策已定,出兵后驻守野外,便是等前方探得流春王近日所在,方可直捣黄龙。可凤兮此时失踪等于暴露敌情:离京最近者当属燎城,西平王、流春王必相聚于此。
是以,谈辛之再作计策,欲一网打尽。
当夜,虎啸营挺进南地,前锋千余骑已在破晓前抵至燎城外。
*
且说此时的凤兮哪知谈辛之如是筹划,只顾着与奚云绶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