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宝恶狠狠地瞪着这些人,用眼神警告他们给自己等着。
万县令那叫一个头大,见过不长眼的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难怪程太尉不许自己外甥留在奉京。
这样的性,妥妥的不知死活。
“公夫人,这位宗公是程太尉的外甥。”万县令自然不想事情闹僵,毕竟临水县是他的地盘。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他而言是最有利的。他故意亮出宗元宝的身份,也是想让秦彦斟酌一二。
秦彦好像在沉思,半晌之后道:“既如此,让他走吧。”
宗公再蠢也看出一些门道来,心道这几人莫不是有什么来头。他眼珠转了转,倒是识时务地没有再嚷嚷。
万大人长松一口气,庆幸秦彦卖自己面。
正在这里客栈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冤,那喊冤者是一位老妇。从老妇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众人渐渐明白事情的由来。
老妇是为自己的儿媳喊冤,可怜她儿去年死了,留下儿媳和幼孙。因着幼孙还小,儿媳不忍归家另嫁。那儿媳的娘家几次三番劝说其改嫁,都被挡了回去。
婆媳二人带着一个孩,日过得很是清苦,平日里越发谨小做人。那儿媳生得颇为貌美,一来二去便被宗元宝盯上了。宗元宝强纳不成,便使阴招想占那儿媳的身。这个时代女贞烈,那女为保贞节一头撞墙而亡。
老妇告到县衙,宗元宝反咬一口说那儿媳想勾引他。他好端端的富家公怎么看到上一个寡妇,还说那女见事情败露,所以才会自寻短见。
这案是万大人结的案,判定那女是自己撞墙身亡。至于事情的起因,便是宗元宝所说的那样。那女的娘家也认同这个判定,到处说自家的姑娘原本就有些不安分。
女一死留下老妇和孙,老妇告到县衙几次都被人赶了出来,这才有今日之事。
“这案早就结了,本公看你们可怜还给你们送了抚慰银,你们别不知好歹!”宗元宝抖着衣领,赶紧闪人。
“青天大老爷,民妇没有要他的银,民妇只想给儿媳讨一个公道。”
万县令朝几个衙役使眼色,那衙役们架着老妇离开。
姜麓身形刚一动,被秦彦拉住。
“你不管吗?”她问。
秦彦摇头,“万县令不是糊涂人,这案能结必定是死无对证。那女的娘家应是收了银,势必不会同意翻案,甚至有可能替宗公做证。再者仅是这妇人的一面之词未必是真相,那死者也可能曾经有过攀附之心。”
死者已死,婆婆信她没有勾引宗元宝,亲娘家却四处说她原本就不是安分之人。这天下的亲生爹娘,也不止林国公夫妇那样不配为人父母的。
再者纵然死者真有冤,在强权当道的社会一个寻常的老妇怎么斗得过当朝太尉。这样的案不会是第一桩,也永远不可能是最后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