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师妹,是你吗?”
云碧月掀被下床,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去。
满月毫不吝啬地挥洒着银白的寒光,透窗而入,云碧月借着月光看见一道单薄的身影抱着双膝蹲坐墙边,乌黑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身上裹着熟悉的单衣。
感觉有人靠近,祝彩衣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清瘦面容。
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惨白,腮边落满未干的泪痕,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眸里本就黯淡的光彻底熄了,只余满目的凄楚与哀痛。
云碧月的心口莫名抽疼了一下。
她蹲下身,张开双臂将祝彩衣紧紧纳入怀中,柔声哄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说到最后,似乎也受到感染,带了一丝颤音。
祝彩衣微微一震,眼眶通红地盯着云碧月的侧脸,忽然暴怒地将她推倒在地,带着刻骨地恨意低吼:“滚!我不用你假好心!”
云碧月猝不及防被摔了个屁股蹲,不小心磕到尾巴骨,疼得呲牙咧嘴。
她不知祝彩衣为何骤然发难,只当她是魇着了,揉一揉屁股,再度拥上来。这次双手圈住祝彩衣的双臂,不让她反抗,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我说了不用你!滚!滚!滚!”祝彩衣连说了三个“滚”字,在她怀里死命折腾,泪水蹭了她一身。
云碧月只好将她的脖子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哭。”
小时候,她一哭,老妈也会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安抚她。
想到这里,云碧月抽了一下鼻子。
怎么办?她也想哭了。
穿越过来五十年,她白天风风火火,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一样,但晚上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想起原来世界的亲人和朋友。
她好想爸妈,想老爸下巴上的胡子碴,想老妈亲手做的酸菜鱼。也想外公,想外公带着她满山转悠,给她讲每样药材的来历故事和效用。
还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好闺蜜,自己还欠她一顿海底捞,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兑现了……
云碧月越想越难受,泪水鼻涕默默流了下来,安慰转眼变成抱头痛哭。
祝彩衣的脸埋在云碧月的肩膀上,她看不见云碧月的表情,只惦记着自己满腔怨恨无处宣泄,于是对着云碧月的左肩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云碧月只着一件单衣,祝彩衣下嘴又狠,登时就咬出血来,但因为没有生命危险,天道并未出手阻止。
肩膀传来尖锐的刺痛,云碧月身子一抖。
卧槽!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被咬过一回,现在居然又来,这人是属狗的吗???
云碧月哪里还顾得上哭,放开对祝彩衣的钳制,转而用力推了她几下,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扒开。
二人的位置一下调换过来,云碧月苦苦挣扎,祝彩衣抓着她,死也不松口,看样子不从她肩上咬下一块肉来,就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