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年没被这样说过了,威力不减当年。
秦姝自然而然想起先皇后当初的委屈,冕毓下的眼睛沉默地盯着吴文宾。
吴文宾后背一凉,完了,在人家地盘上,骂到人家亲娘,换成他自个的老娘被当面这么骂,他肯定要连夜写诗百篇骂人的。
赵嘉敏慢了好多拍才听出来吴文宾是在骂他,又慢了好多拍才反应过来任千白在为他说话,然后被反骂。
这可不成,除当年方氏,他与任千白一文一武再无交集,只能算个点头之交,但怎么说那也是一起名留青史的人呐。
吏部侍郎正式上线,朗声开口:“往前数三朝,北方边境皆有赖漠北世家,蔽佑边民,保中原国界,功在千秋,御史怎可辱没功臣?”
原金陵势力和崔家因□□联姻崔氏,打江山时没少欠崔家人情,对崔家有几分香火情,赵嘉敏出来说话后,范家俞家等都有人出列喝退吴文宾,并带上杨历新治下不严,一时间朝堂上一如闹市。
秦姝耳朵吵得疼,给莫丞相使了眼色。
莫丞相会意,尽职尽责做狗腿,“肃静!”
秦姝在莫丞相出声后,趁安静时,见缝插针拉偏架:“御史中丞治下不严,朝后于朱雀门外静立一个时辰,御史吴文宾,朝堂上恶意挑事,贬谪太仆寺。”
群臣:“……”
如此贬谪倒也合理,但是,太仆寺是养马的啊,太仆寺卿是俞家人啊,刚刚他侄子还出来跟吴文宾对骂啊。
其他人嘛,法不责众,挑起事端的可不是他们。
吴文宾面如土色,骂到崔后头上,没人敢为他说话的,哪怕在琼林宴上漠视钟婉,他也理直气壮,参奏带上先皇后,他完全不占理了。
明明他才是状元,之后的榜眼阮吉,任职中书省,已做到中书舍人,探花周伯晟,在国子监受人敬重,榜上第六已像殿试时策论那般成了封疆大吏,就他,日日在朝上嘶喊,被人当笑话看,骂了一句马奴被贬去养马,何其愤慨!
吴文宾拼命压抑着情绪,上前拜君,“臣辞去。”
秦姝颔首。
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怎么可能!
秦姝连夜派人去浔阳郡,掩盖证据,再被地方官发现了,可没那么多官位可给。
谢百龄却跑来跟她说:“陛下不必忧心,臣已了结。”
25、兵发北境
具体问了怎么了结的,秦姝眼前一黑,谢百龄把钟婉的名籍挂靠在一钟氏人家名下,占了一个早夭的族谱位置,那家人天降一贡士,乐得头都找不到了,不会跟外人说实话,只会说贡士在苦读,不见人。
外人查到这也查不下去了,总不能闯祠堂翻族谱吧?
秦姝不想说话:“卿果真足智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