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看向姜柏舟,姜柏舟同样扭开了脸。
谢承的面色发沉,但并没有在此刻追问姜羡余,而是克制地收敛了情绪。
他看向李熠:“即便留了活口,也无法确定他会老实招供,还是攀咬他人,王爷要做好无法一击即中的准备。”
李熠赞赏地看向他:“确实如此。所以我也不指望靠沈追查出幕后主使,只不过是想看他们自乱阵脚罢了。”
谢承前世同李熠有过不少书信往来,对他的秉性略知一二,因此相信他的分寸,没有再多言。
他转而道:“如今灾情得以控制,王爷立了大功,回程路上恐怕也不会太平。”
李熠浅笑道:“本王同八皇兄所带的禁卫军一块返程,还有沈大人调配的江南军相送,沿途可能还会捎上几个赶考的学子,若是还是不太平,就只能请他们做个见证了。”
别的不说,李熠如今在江南百姓心中声望正高,赶考的学子若是亲眼见到他被追杀谋害,必然会为他鸣不平,对幕后之人口诛笔伐。
谢承:“那王爷打算何时回京?”
李熠:“如今运河尚有冰面未化,恐怕还走不了。”
谢承想了想,问他:“王爷可否能从江南军调取一批火药?”
李熠眼前一亮:“你是说炸开冰面?”
谢承点头:“或许可行。”
……
李熠离开时已是深夜,驿馆如今也腾出来给灾民落脚,如今只能在巡抚府衙下榻。
谢承要送他回去,方才谈话时一直“装死”的姜羡余终于有了动静,提出和他一块。
巡抚府衙并不远,不过一炷香便到了。李熠的马车进了府,路边便只剩下了骑着马的谢承和姜羡余。
谢承没有吭声,调转马头就走。去的方向却不是谢府,而是平安镖局。显然是生气归生气,还是打算把姜羡余送回去。
只不过马身超出姜羡余的马一个身位,也不回头看他。
“咳。”姜羡余追上他,假咳一声打破沉默,“谢承。”
谢承依旧不吭声,策马往前赶了两步。
姜羡余又追了一段,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于是腾身而起,弃马飞到谢承的马背上,挤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老老实实认错:“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跟着后怕,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姜羡余。”
谢承勒住马,忽然唤他全名。
“你想去哪我都可以答应,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但你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