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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言论的风向并非自发而成,而是有人推波助澜。

    方志洲把谢承的身份透露出来,是为了在他身上添一层筹码,让他更受皇帝赏识;顺便宣扬平安镖局的义举,为来日给江家平反做准备。

    谢承和姜羡余对此并无异议。

    晚些时候,李熠派人悄悄传来消息,说是文清帝回宫后怒火攻心病倒了,忠王此刻正在文清帝寝宫外跪着,晚间的琼林宴恐怕有变。

    果不其然,晚间的琼林宴由睿王和李熠主持,文清帝只在开席时露面,撑着病容勉励了文武进士一番便回了寝宫。

    文清帝走后,看似热闹的场面又变得微妙起来。

    睿王问起李熠在江南赈灾的细节,赞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番赈灾有功就不必在“藏拙”,赶紧在朝中谋个差事,替父皇分忧。

    李熠同他打着机锋,说自己多亏诚王相救和方巡抚指点才办好差事,往后还是听父皇安排。

    睿王抓不到他的话柄,又将话题引到谢承身上。

    “听闻新科状元在赈灾当中也出了不少力,九弟与方大人可别忘了替他向父皇请赏。”

    谢承立刻起身作揖:“微臣惶恐,不敢邀功。”

    睿王仔细打量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倨傲或者真正的惶恐,奈何谢承脸上毫无波澜,看不出端倪。

    就在此时,文清帝忽然传旨召见谢承。

    睿王眼神一闪,面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既是父皇召见,谢状元便快些去吧。”

    “是。”谢承躬身告退,离开前同段书文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让他们随机应变。

    ……

    文清帝的寝宫设在泰和殿,距离举行琼林宴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谢承到的时候,忠王已经被赶了回去。

    文清帝刚服过药,神色疲惫地靠坐在御座之上,殿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谢承参见陛下。”

    “平身咳咳……”

    谢承依令起身,瞥见总管太监给文清帝滴水擦唇,能看出文清帝动作迟缓,呼吸声也比殿试那日更加浑浊粗重,想来老病之态又重了一些。

    文清帝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殿试那日的文章,写得很好。”

    谢承低头道:“拙陋之见,不值陛下称赞。”

    文清帝摇了摇头:“朕执政十八载,任用不少能人,但没有一个写出过你这样的文章。”

    谢承:“微臣惶恐。”

    文清帝望向殿外的灯笼,叹道:“他们兴许一开始没想到这些,后来却是不敢说,不愿提。每回改制革新,最后都会变成隔靴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