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何妨,甚至他知晓楚御衡原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一国天子时,震颤之余,他也没想过放弃。
只是暗地里下定了务必要考取功名的决心,他要站在自己能站的最高位,和楚御衡对视。
后来他的确做到了,站在丞相的位置,还强求了不该强求的一段情。
倏然忆及书院的往事,容暮蓦然一笑。
他现在还想着楚御衡作甚,都已经分开了,就应该彻底的把他忘掉。
已经这般年岁,还有什么放不下……
就此,容暮拾掇着包裹里的图纸,手上的动作都轻快了稍许。
他的一手字画拿得出手,但他的字迹决然不能再重现于世间,就此他只能作画。
这些便全然都是他南下邰南郡时新改良的图案。
萱桂,柿蒂纹,亦或是新的云纹。
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再因钱财而棘手。
喟叹一声,风水轮转,容暮抽出其中两条崭新发带。
这是半月前,南下邰南郡时,当地的绣娘连夜绣出来的。
图案是他给的,料子是沈书墨考察时选用的,邰南郡的绣娘一共做了有三条,其中一条赠给了沈书墨,而剩下两条他则收用起来。
等晚上再送何朝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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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用膳,膳食分外简单。
何朝刚从庙里出来,还没一年,所以大荤大肉吃的少,而容暮本就以素为主,二人饮食上还算和谐。
如意香干,双椒水豆腐,还有一蛊汤,依旧以素为主。
桌上也没有那般严苛的规矩。
“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谕不复存在,何朝当下扒拉着碗筷,将嘴里的花生嚼得咔咔作响,期间他还时不时冲着容暮抛了几个问题。
大多是何朝这月温习功课时遇到的难题。
日暮西山,明黄烛光下,容暮三言两语将何朝的这些困顿讲了个通透,愣是让何朝连饭都少用了一碗。
饭后,容暮漱了口,看何朝帮忙收拾好碗筷,又从宽大的袖摆里取出一枚素纹发带。
何朝搓了搓手,看着容暮送到自己眼前的发带,惊讶道:“给我的?”
容暮颔首,往前递了递手中之物:“外出邰南郡时新作的,想来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