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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不配 饮鹿 1049 字 6个月前

    楚御衡咬紧了唇,又默然了。

    若容暮是他最不喜的武将之后,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同容暮有纠葛。

    所以容暮当真将他的脑子看得透透的。

    但短暂的失神后,楚御衡沉言:“可阿暮你不会是武将之后,阿暮现在所做出的一切假设都是虚妄,都做不得数。”

    容暮眯着眼,像是懂了什么,展颜笑了:“陛下躲了我的追问……不过我大概也知道陛下的意思了。”

    纵使在同天子对话,容暮也心绪和缓。

    他现在再想到这事时,并没有如当时刚想明白时那般的顿挫难堪。

    当初的他还会为自己攀不上楚御衡而自责无力,如今即便他和楚御衡依旧天差地别,甚至楚御衡一旦知晓他有华家的血脉,必不会让他落下个好下场,他也颇为从容。

    从容到容暮隐约还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从故意找准一个点激怒楚御衡开始,到他不再自称草民,用“我”相待,他宁愿希望楚御衡这次见面会怒斥他,也不想看到楚御衡这般奇怪地对他好。

    求了十年而不得的糖,如今一朝全部被喂到嘴里,这不是甜,而是齁腻。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楚御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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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饭用的有些久了。

    本来这顿午饭是容暮和何朝一起用的,但容暮不想让楚御衡过多地接触到何朝,所以到现在楚御衡何朝连面都没有见到。

    容暮不觉被拘束,又打点了几道点心,打算晚上悄悄带给何朝。

    而楚御衡只当容暮爱吃,这会儿的帝王还在兀自难过。

    出了茶馆,即使还因容暮的一席话而一路堵心,楚御衡也一步不离地跟着容暮。

    容暮去学堂处理事务,楚御衡就跟着;容暮同百姓互相寒暄打招呼,楚御衡立在一旁看着。

    以往百姓看到和善的容暮,还有好些话要细细叙讲,但等今日他们张望到容暮身边的黑衣男子,骨健筋强,面色凶煞,一个个都瑟缩着,只简单寒暄几句就离开。

    多亏了楚御衡在,以往容暮花在同外人寒暄的时间都用来看学堂的账本子。

    当暮色深沉,天上被食去一半的月亮像极了弯钩悬在空中,月明星稀,但依旧月辉清朗。

    当下终于能将楚御衡送到客栈里安歇,容暮暗暗松了一口气。

    脚踩着皎白的月色,容暮弯腰以随礼,告辞的话就在嘴边,恰逢楚御衡身边的灰衣侍从不知从何处出现,知晓这人定是有事来报,容暮懂礼数地退在一边。

    容暮想等楚御衡处理完事,便欠身告退。

    但楚御衡也不回避他。

    在容暮快转身之际,楚御衡伸手攥住了容暮的臂腕,瘦削的腕骨被楚御衡拢起,这是他们一年后相见的第一次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