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却没给男孩任何承诺,拉着身边的管事去院子里唯二的椅子处闲话,等钱管事回来。
注定不会有结果,又何必给人希望。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钱管事才抹着汗水回来,张嘴就是,“二爷,这两个人你恐怕是带不走了。”
宋佩瑜脸上浮现明显的失望,却没因此发火,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钱管事。
钱管事见状松了口气,仔细给宋佩瑜解释原因,“这老婆子已经年过五十,小女孩也没到十岁。通判府正有打算将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单独安置,给他们安排些格外轻松的活计。若是二爷你将她们带走了,通判府再公布这件事的时候,恐怕会遭受到难民们的怀疑。”
宋佩瑜脸上的失望更甚,拉长声音,“这样啊。”
眼看着宋佩瑜失望之下就想走,钱管事连忙追上去,觑着宋佩瑜沉下来的脸色小声道,“通判听说您院子里的仆人不够用,让你从难民中带回去几个先用着,回头小的再将他们的卖身契给您送去。”
“二爷想要哪个院子的难民?除了最开始的那批难民已经在药皂院上工,恐怕不方便再去伺候您,其他难民随便您挑。”钱管事没想到宋佩瑜居然真的生气了,脚步都越来越快。他本就是从通判府一路小跑回来,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为了追上宋佩瑜的脚步更是雪上加霜,甚至都说出了气音。
宋佩瑜猛得停下脚步,脸上闪过浓浓的不耐,沉默了一会才闷声道,“不用了,就从这些人里随便挑两个回去吧。”
钱管事还从来没见过宋佩瑜沉下脸的模样。
哪怕之前药皂院的管事都明目张胆的排挤宋佩瑜,宋佩瑜仍旧时刻都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以至于他们还以为宋佩瑜是个泥人性子。
骤然感受到宋佩瑜的怒火,钱管事竟然有种要承受不住的感觉。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才对。
二爷可是世家子,怎么可能没脾气?
想来之前是真的懒得与他们计较。
钱管事更想将宋佩瑜安抚好了。
就算不为了青玉巷盛宅的美酒,单是通判府对二爷的重视,他也不能将差事办砸了。
可怜二爷就算是世家子又怎么样?
到了祁镇,还不是要看通判府的脸色。
怀抱着诸多复杂的念头,钱管事脸上的神情诡异狰狞而不自知,声音却卑微的很,“您想要什么样的奴才?小的亲自去给你选。”
“不必了”宋佩瑜看都没看钱管事一眼,一阵风似的回到仍旧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的难民身边,随意指了两个方向,“就他们俩个,跟我走。”
难民们都没听见钱管事和宋佩瑜的话,万万没想到,宋佩瑜回来后,要带走的人居然不再是老婆子与小女孩了。
而且宋佩瑜指人的时候敷衍极了,手臂刚抬起来就放下,别说难民们,就连两个管事也没看清宋佩瑜指着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