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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祯看一眼朱沐,见她头垂得很低一言不发,便又重新看向弟弟,“父皇为何要召你过来?你这段时间被父皇禁足在东宫又是何原因,你可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讲了?章家茶楼一案,你暗中谋划了何事,可敢当着皇叔的面解释清楚?究竟是我反咬你一口,还是你被父皇查出来有逆心,走投无路动了杀心?”

    朱长存闻言眉头皱成川字,转身看向太子,“什么章家茶楼?何事?”

    太子沉默半晌,失笑摇头,“皇叔,章家茶楼的事,我去密信给您时尚且在三司会审阶段,并未查明真相,所以我在信中并未提及,是我疏忽了,还望皇叔原谅。”

    太子满脸挂着被冤枉后的受伤神情,盯着朱文祯,“哥哥,我本想给你留些体面,也想为天家留些体面,才始终未提及此事,可既然哥哥自己不打自招了,那我也没必要为你隐瞒了。”

    “章家茶楼那件事,你买通蝉衣宗和兴合帮,让章翎骗我去茶楼,谋划暗杀,企图取我性命,事情败露后父皇将你监|禁在宫中,勒令全力调查真相。”

    “你做贼心虚,连夜逃出宫去,与蝉衣宗暗中联系,助他们逃跑,甚至那都城名噪一时的匿名作者,实际就是你买来杀我的天下第一刺客,你将人养在你屋里,整日做些龌龊不堪的事,以为父皇全然不知么?”

    “父皇召我过来,就是因为查明了章家茶楼的真相,又从那案子往深了查,发现你结党营私,甚至染指了狱厂、飞鱼卫、禁卫军这些父皇直管的机构。”

    “父皇痛心疾首,告诉我再不能留你性命,我那时还为你求请,可父皇早已对你绝望,只说此事他会尽快了了,怎料……你竟是狗急跳墙,对父皇下手!”

    听着弟弟面不改色讲着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朱文祯恨到浑身发抖,高声狂笑起来,“满口胡言!我要与章家对质,叫章翎过来!我要与兴合帮对质!”

    太子淡定回:“事发后,你撺掇定安侯将章世子送去江南茶道避风头了,兴合帮全员被剿灭,未留半个活口,这些哥哥都忘了么?还是哥哥都记得,不过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罢了?”

    “哥哥想找人对质,我倒是有个提议,不如喊那刺客过来问话?他现在好像在大理寺?”

    “哦不对,他就算过来,也肯定是咬死不会认的,因为他是哥哥的禁脔,与哥哥同寝同食,便是死也会为哥哥做的腌臜事打掩护,是吗?”

    朱文祯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冰冷的衣衫紧紧贴着前胸后背,湿透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颤抖的双唇不见一丝血色,只能拿刀锋抵在地上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

    绝望中,他看向始终躲在太子身后的朱沐,“沐儿,我父皇最后见太子时,你既在场,便是知道真相的,是不是?你看在我父皇将你视同己出的份上,救救他,讲出真相,好不好?”

    朱长存上前一步,握住女儿颤抖的双手,“孩子,不要怕,你知道什么,只管讲出来便是。”

    朱沐将头压得极低,许久后,方缓缓讲出一句:“泽臣哥哥说的,就是真相……”